这不是人类的眼睛能做到的事,路明非怀疑,现在在他脑海中呈现的一切,
真的是在以星之彩的视角观察世界。
他儘量减少身体的活动,以保证他的视野仍然是对著楼上那颗头颅的。
视野中,大片大片混杂在一切的劣质油画般的色彩里,夹杂了一抹无法用语言定义的奇异色彩。
浅尝輒止,路明非只是简单的做出了判断,就收回了“星之彩之眼”。
那奇异的色彩非常单薄,哪怕是与最弱的眷属种族相比都有所不及,可能是已经迷失了心智,却没能被转化为眷属,人不人鬼不鬼的倒霉蛋?
路明非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摇摇头:
“不用管它,麻衣,继续走。”
酒德麻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重新变得柔软,目视前方,沿著台阶继续前进。
只是一层楼的距离而已,脑袋伸出柵栏之外的中年妇女除了死死的盯著他们之外,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很快登上三楼,在与二楼相同位置的地方敲门。
“咚咚咚。”
这次屋內的响应就不像上次那样快了,先是传来了一阵响动,隨后是脂肪压迫著气管的女声:
“谁呀?”
路明非简单的应答:
“我。”
“咔噠。“
铁门打开,路明非那张胖脸从大门与门框中的缝隙里出现。
“路明非?”
婶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婶婶好像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了。
她两只滚圆臂膀插在腰间蓄力,脸上肌肉逐渐绷紧,虎目圆瞪,横眉卓竖,
吐字如雷:
“你还知道回来?!就训了你几句,一年连一个电话也不打?!街坊邻居传起来倒成我把你排挤走了!?
走!你走!这不是你家!就当这几年我白养你了!你这没良心的!你———“
站在大门侧边的酒德麻衣双手抱胸,修长性感的身体懒散的倚靠在楼梯的栏杆上。
看见可恨的下头男路明非被骂,她晶莹鲜艷的红唇不由自主的勾起,一双美目眨了又眨,连刚刚出现的怪异都暂时扔在脑后了。
她压低声音,学著婶的腔调,画著緋红色眼妆的眼角带笑:
“路明非!你这没良心的!”
路明非看也不看酒德麻衣,用胳膊擦了擦喷到他脸上的唾沫星子,表情依旧温和而平静,既不离开,也不还嘴。
他的视线越过几乎堵住了整扇门的婶,看向她背后那扇紧闭的的房门。
在婶连续不断的咆哮声中,那扇门的门把手转动,一条细微的门缝出现,
隨后门又被快速合拢。
那间曾经路明非居住过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嘶哑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