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小女孩在母亲面前变得寡言少语。后来,小女孩的志愿被她的母亲私自更改,她被迫去了那个所谓有前途的专业,在职场遭遇霸凌,心理出现问题。这件事她没有告诉父亲,怕他担心。更不会和母亲说,她谁都没说。”
“许多年后,女孩结婚了,母亲却要她为了钱和别人相亲。在告知自己已婚后,得到的却是母亲疾言厉色的打骂。她骂她不要脸,骂她不孝顺,骂她和野男人结婚。”
说到这里,温淮已经泣不成声,最后的几个字断断续续,也不管许宥景有没有听清。
“你说为什么她那么惨呢?为什么别人家的母亲都很疼爱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的母亲就跟别人的不一样?”
“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温淮一顿。
许宥景的嗓音太过低沉,像是夜晚里故意藏起的锋芒。
悄悄掀起了,盖住她的东西。
他道:“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做父母,他们的孩子也不是爱情的结晶。孩子生出来,就成为束缚他们的枷锁。限制、掣肘,成为常态。所以,他们会将这份不公转移到孩子身上。疏离、冷淡或许不适合所有家庭,但一定适用于某些不足以称之为家庭的家庭。”
他近乎理智到顶,言语里没有一丝起伏。
温淮听着,久久没能说话。
奶奶和她说过许宥景的身世。
她现在戳痛了他的心事。
“温淮。”他叫她。
“嗯?”
“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她舌根一绊,忘了刚刚要说的话,嘴硬道:“我没有不开心,我是被感动的。”
“哦?”许宥景轻笑着,扯出她话语里的漏洞,“但你刚刚说的那个故事,哪里有感人的情节?”
温淮噎住。
她倒是忘了这茬。
“感人的情节还没说到呢。”
“嗯,我听着呢。”
他很有耐心,还学她说话。
温淮为难地挠挠头,末了,才道:“感动的情景就是女孩的老公对她至死不渝、不离不弃!”
一瞬沉默,才听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有什么值得感动的?”
温淮蹙眉:“这还不——”
“这不是应该的?”
她又顿住话头。
察觉她的沉默,许宥景指腹摩擦着表盘。
围绕着表盘的数千颗宝石,随着手指,千面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
犹如拨动的心弦。
“应该的?”
温淮咀嚼着他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嗯。”许宥景嗓音沉沉,“还是你觉得我做不到?”
“我没。”
“那就是信我能做到。”
他再次开口:
“我能做到。”
像保证,又像不必承诺,他也一定会做到的事。
温淮紧抿的唇线一松,唇角不自觉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