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弈几个回合后,曾艺道停下来,看着棋局上的棋子感慨:“夫人竟也擅长小目开局。”
苏荷淡淡答:“不过是妾身平日的习惯而已。”
“在下的那位故人,也有这个习惯。”
苏荷抬眸看他,半晌无言。
她突然意识到曾艺道口中的故人会不会是娘亲?
而娘亲口中的那位公子会不会是曾艺道?
曾艺道提醒:“该夫人落子了。”
苏荷恍然回神,落子后试探问:“先生的故人很擅棋道?”
曾艺道摇头,目光却变得格外温柔:“非也,她总是在开局后走得一塌糊涂,教也教不会。”
苏荷暗松一口气。
看来,那个“故人”并非娘亲!
娘亲不仅擅棋道,且很聪慧,不是那种“教也教不会”的人。
她随口问:“不知先生的故人现在何处?”
曾艺道闻言一顿,执棋的手悬在半空,良久才落子入局。
他声音暗哑:“过世了。”
苏荷也一顿:“是妾身冒昧了。”
曾艺道回:“无碍。”
二人皆沉默下来,专注于眼前棋局。
在你来我往的拼杀中,苏荷渐渐趋于下风,眼看就要落败。
曾艺道却棋路一变,将一招绝杀棋移走,让苏荷起死回生。
他仍是温和地笑了笑:“这一局,算是平手。”
苏荷却面带歉意:“妾身技不如人,多谢先生承让。”
曾艺道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说,“你年纪轻轻有此功力,已经很好了。”随即话锋一转:“但也需找到自己棋差一招的错漏。”
苏荷神色微敛:“先生话里有话?”
曾艺道再次给她满上茶水:“昨日,夫人的兄长与一女子在茶肆二楼详聊良久。”
“兄长?”
“李泰安之子李建业。”
苏荷才恍然记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名义上的兄长。
她回,“兄长与女子详聊,似乎与妾身关系不大。”
曾艺道笑了笑,语气不疾不徐:“那女子乃谢家三房侄女张倩儿。”
苏荷兀地沉默了。
无须多想她也能猜到,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嘴上却说:“先生果然厉害,竟将京城的前门后宅摸得清清楚楚。”
曾艺道神色淡淡:“茶肆里每日人来人往,日子久了,总能看出些门道来。”
苏荷也神色淡淡:“看来先生也看清了妾身的门道。”
曾艺道端盏饮茶,笑而不语。
片刻后补了句:“李建业预定了三日后茶肆两间相邻的包间,也就是二楼的‘碧水轩’与‘香茶阁’。”
苏荷微怔,凝神思量:“为何定两间?”
“或许是他自己一间,别人一间?”
“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