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满脸欣慰,拍了拍儿子的肩,道了声“很好”,继而转头去安排府中的侍卫及豢养的死士了。
周元泽看着父亲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狡猾的微笑。
坤宁宫里,庆嬷嬷匆匆进殿禀报:“娘娘,刚刚探子来报,说那谢家大郎有动静了。”
皇后正在侍弄盆中的兰草花,闻言一顿:“是何动静?”
庆嬷嬷回:“他竟在昌隆酒楼四周安插了许多人手。”
皇后疑惑:“今日乃是哥哥设局捕获谋害泽儿的凶手,谢家大郎去那里瞎凑什么热闹?”
庆嬷嬷想了想:“莫非谢家大郎是在奉皇命盯着周家?”
皇后摇头:“眼下周家失势,皇上没道理再盯着周家不放。”
她说着叹了口气:“罢了,不管那谢家大郎想要如何,咱们只管盯紧了他便是。”末了又叮嘱:“你再加派些人手去昌隆酒楼,协助哥哥的计划。”
庆嬷嬷躬身应“是”。
此时长乐殿里,内侍川子也匆匆进殿:“娘娘,谢无痕有动静了。”
淑妃正在软榻上用黄瓜敷脸,闻言急忙坐起来,一把捋掉脸上的黄瓜片:“他做什么了?”
川子答:“他往昌隆酒楼增派了许多人手。”
淑妃蹙眉:“去冒隆酒楼做什么?”
川子又答:“听闻周家今夜要在昌隆酒楼给那周元泽办生辰宴。”
淑妃愈发不解:“周家?”
川子也有些疑惑:“莫非谢无痕是奉了皇命盯着周家,皇上……想对周家赶尽杀绝?”
淑妃摇头:“不可能,如今那周平仍是尚书令,何况,就连皇后也有了五皇子这个新的倚仗,皇上若真想将周家赶尽杀绝,首先便会立我儿为太子,以断绝周□□的痴心妄想,以让周家失去指望,可偏偏皇上一边对我儿嘘寒问暖,一边却让五皇子登堂入室光明正大地住进了坤宁宫。”
她说到这里便满腹懊恼与愤恨,若说这宫里谁最狡猾,那龙椅上的皇帝当之无愧。
川子问:“娘娘现下打算如何?”
淑妃冷着脸:“只能盯紧谢无痕,见机行事。”
川子抱拳应“是”。
漏刻里的时辰一息息往前,很快就到了暮色时分。
阿四匆匆跑进春华院,“夫人,昌隆酒楼已在准备开席了。”
苏荷神色微敛,应了声“好”,继而抓了把果干给阿四:“你今日的任务已完成,且回屋歇着去吧。”
阿四接过果干,眸中透出几许担忧:“夫人今日行事可有把握?”
苏荷笑了笑:“放心,把握十足。”
阿四这才高高兴兴地拿着果干回屋了。
待他一离开,苏荷吩咐春兰:“我走后,你便让阿四离李姝丽远一点,或者直接让他去慈济院,谢无痕知道他常去慈济院,定也不会起疑。”
“我记住了。”春兰莫名有些难受:“小姐把每个人都安顿好了,也当想想自己才是,今日于小姐而言亦是生死攸关。”
她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
随即坐到了镜前,瞥了眼镜中的自己,“今日不用过多掩饰容貌。”
春兰不解:“万一被周元泽认出可怎么办?”
苏荷答:“周元泽生就了一双鬼眼,我再如何掩饰,怕是也要被他识穿,不如干脆与他直面相对。”
或许,也是因他对娘亲的容貌太记忆犹新吧?
她随即吩咐:“给我梳双垂髻。”
春兰顿了顿:“那可是仆妇们梳的发髻。”
她点头:“没错,就是要变成仆妇的样子。”亦是变成娘亲的样子。
以娘亲的模样走到他面前,将他杀死!
春兰不无担忧:“若是被周元泽认出,小姐便再无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