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痕神色微敛,低声答:“恭喜二皇子。”
赵博“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即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那狂妄的模样,好似大梁江山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谢无痕随即也回到了席位。
抬眸间,蓦地撞上苏荷看过来的目光。
他怔了怔,继而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在暗暗用手指轻击桌面,似在等待着什么,一息、两息……
果然,半刻钟之后,赵博突然从席位上起身,踉跄着走了几步,继而猛地朝地上吐了口鲜血,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事发突然,殿中众人大惊。
淑妃更是吓得瞪直了眼:“博儿,我的博儿,你怎么了?”
周平也起身大呼:“快,快传太医。”
一阵忙乱之后,赵博被安置在了殿后的软榻上。
太医苗达景提着药箱匆匆赶来,对着昏迷不醒的赵博几番诊治,却并没瞧出什么病症来。
他躬身禀:“下官无能,下官诊不出二皇子……究竟患了何病。”
淑妃厉声吩咐:“换太医。”
接下来便是太医院的太医们轮流诊治,直至轮到太医令戚怀,也仍是诊不出二皇子患了何病。
眼见着赵博已是人事不醒,眼见着喜事就要变成丧事,淑妃哭得声声泪下,帷幔里的皇帝也是声声叹息。
殿内众臣没人敢开腔,生怕触了霉头。
唯有周平上前大喝:“微臣瞧着二皇子的症状颇像是中毒,而刚刚正是谢大人给二皇子奉送酒水后,二皇子才毒发的。”
谢无痕也走上前来,语气里带着不屑:“周大人可莫要在此混淆视听,酒水乃是淑妃娘娘备下的,我如何能下毒?”
周平咬了咬牙:“说不定你就是趁着奉送酒水的间隙在酒盏上抹上了致命毒药。”
淑妃一时也急昏了头,理不清头绪,听周平如此说,不由得也指着谢无痕连连质问,“你说,是不是你在搞鬼?”
又问,“一定是你在搞鬼吧,一定是你在酒盏上抹了毒药。”
苏荷立即起身辩解:“娘娘,谢大人忠君护主一片丹心,他没理由要谋害二皇子。”
又说:“娘娘若不辩黑白胡乱抓人,便是放过了真正谋害二皇子的凶手。”
淑妃气急败坏:“你一个刚进宫的女子懂什么。”
随即大唤一声“来人”。
宫中千牛卫统领方于山阔步进殿:“娘娘请吩咐。”
淑妃厉声吩咐:“大理寺少卿谢无痕毒害皇嗣罪恶滔天,且将他押入奉天狱严刑拷打,速速逼问出他今日对二皇子用了何毒。”
方于山沉声应“是”,继而朝殿外招了招手。
霎时有几名侍卫进殿,上前将谢无痕摁住。
谢无痕几乎没做任何反抗,任由他们摁住了双臂。
苏荷欲上前声辩,却见谢无痕暗暗朝她“嘘”了一声。
苏怔不解,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几名侍卫将谢无痕押出了大殿。
那一声“嘘”,是在暗示她勿要抗辩,他自有谋算。
殿外天色阴沉,冷风轻拂。
他被人押解的背影多少有些狼狈,但他似全然不在乎这样的狼狈。
苏荷有片刻的恍惚,片刻后才慢慢悟出门道来。
今日本是白今安想通过她毒杀谢无痕来一箭双雕,偏偏毒酒被人掉了包。
被谁掉了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