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个小说,里面的东西都是虚假的,但痛感是真的啊,慕羽聆从小都忍不了痛,他最怕痛了。
“你若是喜欢沈家主母的位置,可以做我的夫人。”看着少年这般紧张的模样,沈应阑轻飘飘来了这么一句。
空气陷入凝滞。
“哥,我不喜欢你啊”慕羽聆暗暗想,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思绪满天飞,心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去看自己的画展出的位置,却敏锐的感觉到四周空气静了下来,气压也有下沉趋势,他抬起头,看着沈应阑阴郁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把想的话说出来了。
被人当面说不喜欢,是个人都会不高兴吧,而且面前是整本书最强大的男人,自尊心更是强到没边,慕羽聆快速组织语言:“哥,我是说”
“行了。”沈应阑冷冰冰打断。
二人又默不作声看画,慕羽聆有些心不在焉,他觉得这个事不会轻飘飘被带过,这样带着几分随意的话,对于沈应阑来说应该是一种冒犯。
不知不觉走到了慕羽聆的画作前,画面中心,是几棵大树,它们的枝叶像张开的金色华盖,从深绿过渡到金黄,再渐变成橙红,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在地面上编织出一片片光斑,整幅画从这个角度看去,与远处的校园建筑,古铜色的高塔,与秋色融为一体。
整个画面弥漫着一种宁静而深沉的美,让人仿佛能够感受到秋天的凉爽与清新,温暖与柔情,体会到那份属于秋天的、淡淡的忧伤与无尽的遐想。
画者艺术院油画系一年级C班,慕羽聆,作品名为《意浓》,许是对慕羽聆作品的认可,这副画被挂在二楼最中心的展台上,画的后面是巨大的窗户,从这个方向往后看,画中的秋与窗外的秋融为一体,为这副画又添了一丝秋味,慕羽聆领会主办方的细心,他笑笑,准备离开。
沈应阑突然问了一句:“很喜欢秋天?”
他不生气了?慕羽聆提起精神,笑着回复他:“是啊,很美的秋,在我的家乡,从没有过这么漫长,且意味浓重的秋意。”
“你是哪里人?”沈应阑问。
“小地方,沈哥不一定听过,”慕羽聆差点脱口而出,但一想到书中的谟洛斯帝国应该没有这个地方,为了不穿帮,他只好这样说,"南方的水镇啦,一年到头似乎都是一个样子,绿油油的。"
沈应阑走的很慢,“所以,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这里很好,沈哥你也很好。”适当的拍大哥马屁,是小弟的生存法则。
沈应阑嗯了一声,二人不知不觉逛完了二楼,准备往三楼走。
“风景画的话,不是谷杨擅长的,但塞西尔也许会很喜欢,她是绘衍的元老,也在我们学校任教,”沈应阑抛出钩子,"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
又是这样,又是沈应阑找话题,开口正中慕羽聆下怀,慕羽聆一度以为沈应阑在背后调查过他,不然他怎么会什么都知道,缺礼服参加舞会,沈应阑便送礼服,甚至要来做他的舞伴,缺导师,沈应阑便要为他介绍导师,这算什么,要吃饭递勺子,要睡觉递枕头,慕羽聆不是白痴,他也很想和沈应阑讲讲清楚,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沈应阑,道:“沈哥,我当然很想有个老师指导我,但是,我不明白。”
沈应阑眯了下眼,“不明白什么?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你好?”
“是的,沈哥,你对我太好了,你上次说我身上有你需要的东西,沈哥,你拿去吧,我真的担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慕羽聆摇摇头,又点点头,下定决心,"血液,内脏,还是别的什么,沈哥,我不能接受你一直无理由的对我好。"
若真是昨晚姜景焕说的那样,图他的身体那慕羽聆需要好好想想,一是小说中的沈应阑应该是被主角受姜景焕吸引,两人终成眷属,与慕羽聆这个炮灰没有什么关系,二是,慕羽聆本人不喜欢男的,他是异性恋,喜欢的是与他情投意合的女孩子。
若沈应阑的目标真的是他的身体,慕羽聆可能无法突破自己心里那关。
而且男人和男人内个,自己一看就是要做下面的那个,他最怕疼了,慕羽聆内心很抗拒。
沈应阑觉得好笑:“我若是真想要这些,你以为你还还能活到现在?”
“沈哥”慕羽聆轻唤着,他不要心脏血液什么的那他要的,不会真是他吧想到什么做他的夫人,什么舞伴,还有种种慕羽聆有些害怕。
沈应阑真是无条件对他好?慕羽聆才不相信,但自己确实需要好好想想,也许他对每个小弟都这样呢。
既然如此,不如先给沈应阑留个好印象,他抬起头,扯着嘴朝沈应阑笑了下,导师这件事还得靠沈应阑牵线呢。
殊不知这模样落在沈应阑眼里有多娇俏,看着白皙漂亮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睛,沈应阑忍住不上手触碰,“行了,别撒娇,和我回去。”
看着少年疑惑的眼神,沈应阑轻轻吐出两个字,“练舞。”
绘衍万生的总部位于帝国郊区南部的岱南谷,一座座各种风格的别墅组成了绘衍万生庞大的总部,最中心的别墅是主办公区,后方最近的二层小楼,就是季棹兮的住所,此刻的季棹兮正坐在一楼画室,神情有些疲倦,垂丝茉莉的影子被昏黄的壁灯映在洁白的墙壁上,很美的花,静止不动都让人忍不住凝视。
屋内有一站一坐两个人,神情疲倦的季棹兮坐在长长的藤椅上,撑着头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男人。
谷杨看着他这模样,看到他眼里的抗拒,停止了话头,认真地问:"真的不去?"
季棹兮淡淡道:"师哥还是不要再来了。"
抗拒的意味很是明显。
谷杨嗤笑了声,拉住旁边的藤椅坐下,有些不适应,又站了起来,说:"我这是为你好,像我们这种人,若是没有靠山会很难办的,你已经不小了,这种亏还没吃够吗?"
季棹兮摇摇头:"我乐意吃亏,师哥喜欢画那种画,就去吧。"
谷杨捕捉到了某个让人不舒服的词,扯起嘴角冷冷一笑:"什么叫那种画,棹兮,你这是看不起?可惜啊,能帮人平步青云的都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