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靠着发传单维持生计,还需要靠当别人替身才能活下去的小可怜?”
他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替你挡了杯酒?喜欢她说了几句看似为你好的漂亮话?还是喜欢她那个能让你暂时逃离现实的光环?”
“别傻了。”他放下杯子,声音重新变得冷淡而清晰。
“她那种人,偶尔发发善心,就像下雨天给路边的野猫撑一下伞,雨停了,谁还记得那只猫是黑是白?”
顾清宇连珠炮式的语言攻击,试图击溃林摇光的防线,如果说那些异想天开的嘲讽,她都可以欣然咽下消化,但谁还记得猫的黑白,确实把林摇光的心狠狠的又揪了一把。
沈望舒在皆可,没有认出她。
“而你。”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张被林摇光推过来的黑卡,并没有拿走的意思。
“我把你当“替身”?你是该感谢3分像沉月的这张脸,别忘了沈望舒也是沉月的青梅,你以为她挺身而出就不是因为沉月了?她就是这种对谁都善良的性格,跟她随手让出去的名额,不在乎的署名一样。”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就当是我赞助你这场,注定徒劳无功的单恋的门票钱。毕竟,看戏也是要成本的,不是吗?”
说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褶皱,居高临下地看了林摇光最后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嘲讽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顾清宇的话像淬了毒的冰棱,一根根扎进林摇光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他精准地撕扯着她的不安,关于沈望舒的动机,关于她自身的不配得感。
但当他提到苏沉月,将沈望舒那晚的举动也归因于对故人的情谊时,一种被彻底物化、连那点微光都被剥夺的愤怒,反而像野火般在她胸腔里烧了起来。
“是,我是喜欢沈望舒,我不过是挣扎在泥泞里的野草,沈望舒是九天上的星辰,她那份善意,是平等地洒在每一个人身上,无关身份,但我并不觉得这份喜欢的心情是可耻的,我比你强。”
“顾清宇你是在害怕吧,无论是苏沉月还是我这个替身,都不会选择你这张胆小鬼,你不敢跟苏沉月表白,害怕被拒绝,看起来可以掌控一切,实际上只是懦弱的巨婴,不敢说爱,也不敢谈自己的曾经的梦想。
她向前一步,眼角眉梢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锐利,笑着挑衅他,句句扎向他的痛处。
原来这只小刺猬也是会竖起全身尖刺的。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精准的短匕,剥开他华丽的外壳。
他死死地盯着她,像一头被激怒却暂时收起利爪的豹,餐厅外的阳光透过树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良久,那怒意竟缓缓沉淀,化作一个凉薄而带着残忍兴味的微笑。
“很好。”他几乎是欣赏地点了点头。
原来这只小刺猬,不光会蜷缩,还会竖起全身的刺。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慢条斯理地端起已经微凉的咖啡,抿了一口,仿佛在品味着某种新奇的味道。
“既然如此。”他放下杯子,目光重新落在林摇光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上。
“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赌什么?”林摇光警惕地看着他,心跳如擂鼓。
“就赌”顾清宇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一字一句地说。
“沈、望、舒,会不会喜欢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