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柠欣,你昨天怎么那么晚还在公司,十点才回家?”她印象中最近工作按部就班,没什么需要加班的。
“啊,那个,嗯,我有点事……”李柠欣吞吞吐吐,半晌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家里网坏了,回到家什么也干不了,我偷偷用公司电脑看剧来着,嘿嘿。”
林茉没有再多问,只是提醒她:“别太晚,早点回家。”
“好嘞,我知道了师姐,拜拜。”
挂断电话,林茉瞅了眼屏幕上的时间,下午两点钟,刚好可以趁这个空档去疗养院看望爷爷。上周太忙,她只匆忙和爷爷视频聊了会,没实地见上面,这周无论如何都得去见见老人。
出门前,陆砚骁睡得正酣,怕打扰到他,林茉给他留了张纸条,告诉他自己去疗养院,傍晚就回来,压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他起来后很容易就能看见。
四月份的时节,对韶丰市而言,正是万花盛开的最好天气,但不知为何,今日的太阳像盛夏般刺眼,林茉刚把车从车库开出来,就被晃得睁不开眼。加上昨晚宿醉的缘故,没一会儿,眼睛被照得酸胀,连带着早上刚起来时的不适感又冒了出来。
她掏出墨镜戴上,稍稍好转一些。
先开车辗转去了好几个地方,给爷爷买了些吃食、衣服和生活用品,才驱车前往疗养院,在疗养院一直待到傍晚时分。
陆砚骁像是掐着点似的,在这时给她发过来微信,说:【便条看到了,路上注意安全。】
她回他:【好,你自己吃饭不用等我哈,我在爷爷这里吃过了。】
回去正值周六的晚高峰,到家估计得八点了,反正没事干,她打开车载音乐,不疾不徐地开着车,但就在切歌时,猛得一抬头,眼前一片模糊,她赶忙踩刹车,但只模糊了一瞬,立刻又恢复正常。
起初她以为可能是低血糖,从包里掏出颗巧克力塞进嘴里。
吃完后重新上路,但行驶五分钟后,视觉再次陷入模糊,她再次急刹,把车靠边停下,然而,这次的模糊比头一次持续的时间要长。她打开双闪,对着镜子仔细检查眼中情况,并没有什么异物,又用矿泉水认真清洗眼周几遍,坐在车内缓了十多分钟,近处尚能看清,远处依旧模模糊糊。
与此同时,早上起来的症状在此刻加剧,头顶和太阳穴的位置发紧发疼,眼眶周围也有严重的不适感。
她不敢再走了。
心底不由得害怕起来,以前从来没有喝醉过,不确定宿醉后身体会是什么反应,但这都过去快一天了,不可能反应不仅没减轻反倒变得更严重。
可能早上起来压根就不是宿醉引起的不适,她该不会得什么重病了吧?
越想心里越恐惧。
手不受控地抖,林茉拿出手机,慌乱地翻到陆砚骁的联系方式,但就在指尖将要点下的瞬间,停住了,她惊愕地发现,自己第一个想求助的竟然是陆砚骁,连脑子都没过,好像是潜意识里对他有了依赖,而且,理所当然。
这不对,这也不应该。
做了几个深呼吸,她努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近已经麻烦陆砚骁太多次,再麻烦的话,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她将手机切到通讯录来回翻找,魏微在外地,李柠欣和刘俊不会开车,其他熟悉的人都在长梨,不能联系爸爸,爸爸工作那么忙,主要她也不想让家人担心,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宋越的名字上。
犹豫再三,给宋越拨了过去。
“宋越,你现在有时间没?方不方便帮我个忙?”
“什么忙?需要我现在去公司吗?”
“不是,跟工作没有关系,是我私人需要拜托你帮忙。”林茉斟酌着措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我现在在城南的唐村路,快要上环线……”
“不好意思林工,我不在市里,这会儿实在没工夫,先挂了哈。”宋越打断她的话,一股脑说完,不等她回应就先挂断了电话。
林茉握着手机陷入茫然。
作为同事,别人帮她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没有权利苛责,只是,宋越的拒绝彻底打消了她再求助他人的想法。
这一刻她只能靠自己。
不知为何,有了这个念头后,不似最开始的恐惧、混乱、不知所措,相反,脑子里每根弦好像都绷起精神,思绪变得格外清明。她一下子就想到解决办法——叫代驾,让代驾过来开她的车,把她送到医院。
身处的地方不属于热闹餐饮娱乐区,不在代驾师傅们常活动的范围,好在在她加价两百块之后,成功约到。
爸爸工作的医院肯定是不能去的。
代驾师傅将车开进市区后,林茉让他就近把自己送进一家综合性医院。
师傅多拿了酬劳,十分开心,中途了解到她一个人去看眼科,属实不容易,于是,停好车,热心地把她送进门诊大楼。
挂号大厅人影幢幢喧闹不堪,林茉感觉头更疼、眼睛更胀了。
但紧绷的弦没敢松懈,咨询、挂号、等待、面诊、验光、检查眼内情况,她一个人处理得有条不紊。
最后,医生告诉她:“眼压高,太阳穴和头不舒服都是眼压高引起的症状。”
林茉没怎么听过这个病症,但感觉好像不是很严重,她满眼期待地问医生:“是用眼过度的原因吗?是不是休息好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