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他再次尝试,却因忘了带学生证,被保安拦在门外。
第三次,他做足准备,带着学生证和拍摄纪录片时的工作证,谎称帮人拿资料,终于混了进去。可惜剪辑室里有人,他只能再次撤退。
直到第四次,他终于成功了。
艺术学院三楼的小剪辑室里,几台银白色的IMAC泛着冷光,整齐排列。每次踏入这里,自卑感都会如潮水般袭来。如果不是宋彦泽,他哪有机会接触这么高级的电脑,又哪能在这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宋彦泽竟能在剪辑室里独占一个隔间。他溜进去,用钥匙打开上锁的柜门。万万没想到,里面竟还有个小小的金属保险箱。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朵里全是血液奔流的轰鸣。他盯着密码盘,鬼使神差地,输入了那个被修改的电脑密码。
“咔嗒”——
箱门弹开了。
箱子里,足足有二三十盒DV带,每盒仅在侧面标注着日期,再无其他信息。
他认得那笔迹,肆意、张扬,是宋彦泽嘴里“你这样的人”绝对写不出来的。
2007年的带子共有四盒,分别是4月、8月、9月。8月份的有两盒。他第一次半醉半醒间答应拍摄,是在8月末。
那么,究竟是哪一盒?
时间不多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空白DV带,迅速替换了八月的两盒。手指抖得厉害,好不容易关上柜门,几次想要上锁,钥匙都没能插入锁眼——
“谁在里面?”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他心跳骤停,手里的DV带一下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几乎让他肝胆俱裂。
如果来人是宋彦泽的朋友……
他慌忙站起身,转出隔间。
女人正背对他,俯身在一台电脑前操作着什么。
是云出岫,电影鉴赏课的老师。
她若有所觉地回过头,看见是他,明显一怔:“你是……”
“老师好,我是佟晓志。”他努力挤出笑容,“去年选修过您的公选课。”
云出岫直起身:“哦……你好像是文学院的,对吗?在这儿做什么呢?”
他赶忙举起DV带:“学长让我来……帮、帮他拿点东西。”
“这样啊,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门关上的刹那,冷汗顺着额头滚下来。就这片刻的功夫,他又已经耽搁了好几分钟。
他几乎是撞出艺术学院大门的。
夏末的热浪扑面而来。喉咙里像堵着硬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怎么穿过的校园,他完全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全速奔跑的自己差点和一辆飞驰的自行车迎头相撞。
他很幸运。幸运得过分。只差一点点,整个计划就将彻底失败。
肺叶火烧一般。当他气喘如牛,奔到公寓电梯前等待时,每一秒,都像是一万年那么长。
27……16……5……
电梯终于到达。
他跌撞着冲进去,狂按关门键。
就在门缝即将闭合的瞬间,电梯门迟疑地顿了顿,重又打开。
他的呼吸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