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切断连接。”守树人急促道,“一旦人们认定‘问还好吗’毫无意义,归源之力就会枯竭。你必须醒来,在现实中重建最强共鸣点!”
“哪里?”
“你最初点亮的地方??养老院。张奶奶快撑不住了。”
意识猛然抽离。
林小宇睁开眼,浑身湿透,原来已在电话亭里昏迷了整整一夜。外面暴雨倾盆,雷声滚滚。他顾不上多想,抓起书就往外冲,雨水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他骑上破旧自行车,一路滑倒两次,膝盖渗血也毫不停留。
二十分钟后,他冲进医院病房。
空无一人。
病床上只剩皱巴巴的被单,监护仪已被撤走。护士站查询记录后告诉他:“张奶奶昨晚突发心律失常,转去ICU了。家属签了放弃抢救同意书……她儿子觉得‘治好了也是负担’。”
林小宇如遭雷击。
他疯了般奔向重症监护区,却被保安拦下。“非直系亲属不能进!”
“我是她孙子!”他吼出来,声音沙哑,“我……我是她最亲的人!”
保安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
林小宇跪了下来,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角。他双手合十,不是祈祷,而是集中全部意念??像桃林中那样,用“心”去听。
他闭上眼,呼唤她的名字:“张奶奶……您听得见我吗?”
寂静。
然后,极其微弱地,一道波动传来。
不是声音,是一种温度,一种触感,像小时候她摸着他脑袋说“乖孩子”的那种暖意。她在回应,但她正在远去。
林小宇猛然起身,掏出《倾听的力量》,翻开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纸上,此刻浮现出一行字:
>“若灯火将熄,请以己身为薪。”
下方画着一只燃烧的纸鹤。
他明白了。
他撕下一页日记纸,颤抖着手折成纸鹤,在翅膀内侧写下三句话:
>“您不是负担。”
>“我一直都记得那碗粥。”
>“求您,别走。”
然后,他将纸鹤轻轻贴在ICU门外的玻璃上,双膝跪地,额头触地,开始低声诉说:“张奶奶,我还记得您第一次问我‘放学累不累’的时候,我说‘还行’。其实那天我被人推下楼梯,膝盖流血,可没人问过我痛不痛。只有您……只有您注意到了我的跛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仿佛穿透了钢铁与消毒水的气息,直达那颗濒临停跳的心脏。
病房内,心电图原本平稳的直线忽然跳动一下。
又一下。
接着,奇迹发生了??机器发出规律的“嘀嘀”声,血压回升,血氧上升。医生惊呼:“病人自主心跳恢复!快准备抢救预案调整!”
与此同时,林小宇感到怀里一阵剧热。他打开书,发现扉页上的赠言正在变化:
>“送给第一位愿为他人燃烧的学生。”
而整本书的纸张开始发光,一页页自动翻动,最终停在中间某页。那里浮现出一幅地图??标记着全球十三个即将熄灭的传灯节点,其中一个正闪烁红光,就在本市郊区监狱。
那是陈默的父亲服刑的地方。
林小宇咬牙站起,抹去脸上雨水与泪痕。他知道,这场战争已进入新阶段。敌人不再只是制造怀疑,而是直接攻击“被遗忘之人”??那些社会边缘的灵魂。只要他们彻底沉默,共情网络就会出现致命缺口。
他冲进雨幕,奔向公交站。
路上,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消息弹出,仅有一段音频文件。
他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