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来说,区区高一,高二学长学姐那肯定是不带怕的,他们昂起头的威望只比久带黑眼圈的高三学子差点。
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新生苦学长学姐食物诱惑已久,揭竿起义,并得到压制新生的教官的帮助。
现在是新生士气直逼天际,高二学长学姐节节败退。
“转播实况的话,那应该会很精彩。”乔南躲的够迅速,而且学妹有意放水,等她走到徐安旁边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嘀嘀咕咕,一点不犹豫掏出录像机。
“你居然还把这玩意带过来了!”乔南有些震惊,但转念一想,学校只由在校期间不能带手机的规定,但是录像机不是手机啊,转口就是伸手要一份,完全没有愧疚感,“我要一份!你肯定拍了我,我要求,强烈要求要一份!”
“好好好,你别挡着我了!”徐安答应的很快,她现在只想把这段拍进去,实在是太好笑了。
已经有人被学弟围攻了,嚎叫声很大,乔南眯着眼睛看,发现很眼熟。
再仔细一看,啊,确实是老熟人。
“诶诶,镜头往左边挪,我看见罗子然了。”乔南拍拍徐安的肩,让她挪动镜头。
“在哪呢?在哪呢?”徐安现在倒是不烦乔南了,不管镜头,扭着头就去问乔南。
“那里呢,你在把头往左挪一点,看看是不是有一堆人叠着!”乔南挪着徐安的镜头,自己也在看,还不忘感慨,“别说,罗子然招惹人的招还挺多的,人都快看不见了。”
镜头总算是将那座人山给捕捉到了,徐安透过镜头看去,笑意明显:“别说,罗子然这货还真是有两下子。”
追罗子然的人是相当多的,一大群追着高二学生跑的人,十个必有一半以上是追着罗子然跑的。
罗子然其人跑得快,反应力也不差,人脑子里全是坏水,一笑起来那更是欠揍的没边。
乔南亲眼看着他提着一袋子雪糕,从队伍前头吃到后头,每个班都不肯放过,甚至还做了称赞每个雪糕的纸条,一路吃过去念过去,人挺快乐的,当然,那个快乐的人只有他。
但是,新生咬牙切齿,教官同仇敌忾,空调控制不了天气温度,教官同受苦,雪糕的凉熏不到教官身上,但是仇恨值能被同等拉高。
罗子然完全没有想过,自由活动能来的这么早。
当然,其他人也没有想到。
等欢呼声渐起的时候,罗子然早早开跑,但是,咬牙切齿的新生可不会同意他和其他“友好亲切”的学长学姐“潦草”收场。
就算看在是一个学校的,他们都应该给友爱的学长学姐一个“爱的抱抱”。
“你们犯规!啊——”罗子然被压得只剩下一只手还在外面,扒着操场上的假草,锤着地,干吼着,引得笑声更大,“没人想救我吗?”
“兄弟,实在是救不了你。”另一声道传出来,那并不是乔南和徐安认识的人,他言语里歉意是有的,幸灾乐祸和窝囊也不少,“实在是我也被抓住了。”
“罗子然!都怪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另一个同样被压着的人声音更大,隔的有点远,但声音还是穿过热闹的笑传到了人耳朵里,这人倒是认识了,是任无雨,之前是乔南她们班的数学课代表,现在看来应该是个罗子然一个班,名字听起来又像是个斯文的人,其实闹得最欢的那一份也包括他。
“害死你爹了!”
欢腾声更大,好像要顶了天。
乔南和徐安也在笑,烈阳不客气地照下,偏要在人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照得人脸上的笑也晃眼。
高三生也被吸引出来,阴影遮着,叫人觉得凉快,飞鸟的翅膀相互摩擦,朝天际飞去,只落下一片羽毛,划出一道线,直指远方。
“学弟!我来也!”有人从楼梯口出现,直愣愣的冲到了操场上。
甚至因为跑的太快翻了个跟头,刚好被敌方阵营抓住,又是一座小小的山垒起来。
楼梯和人的鞋底摩擦出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未被作业驯服,仍叫嚣这的人往下走,汇成了一条河流。
参与的人越来越多,水沸腾的时候都没这热闹,让人开怀,叫人觉得那再好不过。
乔南和徐安看了好大一出戏。
等乔南再转头看徐安的时候,才发现那人正把镜头对着乔南。
“别光拍我啊,小安子,拍拍你自己!”乔南大大方方地,还在笑,把摄影机转过来,对着欢笑的两个人,两个人的眼睛里泛着天上投下来的光,“来,一起!”
镜头里的两人挨着,背后是军绿色和天蓝色搅和在一起,太阳照下来,没有人觉得晒,连飞扬起的尘埃都生机盎然。
远去的鸟儿又回来,带着一朵橘红的花和一缕思念。
乔南看着视频里惨不忍睹的景象,只想笑,看着窗边停栖的蝴蝶,最后觉得,那真是很好。
那何其有趣,将踏过的痕迹转换为欢笑,成就一段回望只觉得值得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