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像被什么点燃了一样,胸腔里满是尚未散去的震动。江临舟与乐团的呼吸,指挥的点拨,那些音与音之间的连结。。。。。。全都在脑子里翻滚。
坐到钢琴前,他甚至来不及把外套脱下,就迫不及待地抬手按下第一个音。
今天,好像有试不完的想法。
他一遍又一遍试着模仿彩排里听到的呼吸与重音,指尖总是忍不住加快。哪怕失误,哪怕声音还很生涩,他也顾不上,只觉得有一大堆东西等着自己去练。
这种兴奋感,让他忘了疲倦,忘了外面已经是夜幕将临。
灯光打在琴盖上,反射出少年微微发热的神情。眼神依旧柔和,却比以往多了几分坚定。
灯光映着少年的背影,他的肩膀依旧清瘦单薄,手指在黑白键上偶尔打滑,却一次次重新按下去。
他的性格依旧柔和,优柔寡断,可在反复的试探与敲击之间,却悄然多了一丝不一样的力量。
赵一鸣自己或许还没察觉,但那份被触动后的执念,已经在心底生根。
哪怕他仍然不够果断,也开始隐隐有了一个念头:要追上去。
哪怕路很远。
而江临舟走在暮色渐深的广场上,心情愉快,觉得离想要的东西又近了一步。
他却不会想到,此刻的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口中无法企及的身影。有人在背后,仰望着,也追随着。
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可他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快。完成了一场重要的彩排,肩上的重量似乎卸下一块,反倒涌起一种久违的畅快。
胸口舒展开的同时,胃口也像被彻底打开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饿得厉害。不是普通的饥饿,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像是体力和精神全都被调动之后,身体发出的最直接信号。
江临舟低头笑了笑,心情很好,连步子都带着几分轻快。
今晚,恐怕能吃下很多东西。
江临舟回到酒店,没有上楼,先在餐厅吃了点东西。
菜没点多,他只是安静地填饱肚子,把那股强烈的饥饿感压了下去。
吃到一半时,他无意间抬头,看见周明远也从另一边走进来。
两人目光碰上,周明远微微颔首,他也礼貌回应了一声:“晚上好。”
没有多余的话。各自点到即止,像是心照不宣。
饭后,他直接回到房间,把谱子收好。浴室的热气驱散了身上的疲惫,整个人仿佛重新松开。
躺在床上,灯光柔和,他难得没有去想比赛或曲子,而是静静闭上眼,好好休息了一番。
接下来的几天,江临舟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却格外踏实。
上午,他偶尔会去参加唐屿的指导课。唐屿依旧言简意赅,不会长篇大论,只在最关键的地方开口。一个小节的呼吸,一个和弦的重量,乐队衔接时的眼神交流。。。。。。每一次点拨,都让江临舟感觉曲子像被剥开了一层新的外
壳,更清晰,也更完整。
下午,就是与乐团的排练。刚开始还有频繁的停顿与修正,后来渐渐顺畅,指挥只需偶尔提醒几句。乐手们对他也愈发熟悉,不再只是机械地配合,而是真正地投入,与他一起把音乐往更高的层次推。
晚上回到酒店,他会简单吃点东西,把谱子翻一翻,确认白天记下的要点,然后早早休息。日子看似单调,却被一种实实在在的充实感填满。
时间在这样的节奏中很快溜走。江临舟没有刻意去数日子,却在某个清晨,推开窗时,忽然意识到。
决赛,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