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的那天,他还以为是普通感冒。
后来高烧不退,整个人在床上昏昏沉沉。
他记得房间有股药味和酒味混在一起,
外面好像总有救护车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响,
他试着爬起来去拿手机,看了眼新闻。
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疼,标题上滚动着那些字:“新增病例”“封控区域”“医疗资源紧张”。
他盯了几秒,脑子里一片嗡鸣。
体温高得几乎要把思维化。
他记得自己靠着床沿坐下,
手机滑落在地,
新闻的声音还在播,
隔着那层布满灰尘的地板,
听起来像另一个世界。
胸口越来越闷,
他吸一口气,却像吸进了热水,
喉咙里一阵烧灼感。
他伸手去摸水杯,却怎么也够不着,
手在半空中抖了两下,
然后就没了力气。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撑不过去了。
那念头像是从远处飘来的,
迟缓、模糊,却异常清晰。
“要是有人能来就好了。”
他想起自己最后看到的一条消息,
是三天前,父母发来的短信:
“临舟,新年快乐,注意身体。”
那是大年初一的早上。
他当时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那时候,脑子里已经像被灌满了棉花。
他感觉自己正一点点往下陷,
听见呼吸的声音变得遥远,
像从水底传来的气泡声。
世界在眼前晃动,
窗外那一点光渐渐糊开,
然后一切都变得灰白。
他倒下去的时候,额头磕在琴凳上,
有一点钝痛,却很快也没了。
最后的念头,是那架琴。
他记得自己手指曾在上面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