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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听(第2页)

他坐到床边,试探着拍了拍那个包:“喂,小鹌鹑,起床了。

手下没有动静,只在轻微地起伏。

杨子规这时才感觉到了不对,拉开被子一看,花听正缩着身体,面朝着墙腿曲在胸前,脑袋死死抵在膝盖上,弓起的脊背都在发颤。

一瞬间,杨子规地心开始狂跳,手心中已经冒出来一层凉汗。

“阿听,阿听。”杨子规半跪在床上,扶着花听翻过身来。

花听的眉毛扭在一起,下唇已经被咬破了,脸颊通红一片,汗珠挂在眉梢,倔强的不愿滑落,跟他的主人一样。

杨子规探了探花听的脑门,发现花听正在发高烧。想到只是寻常感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赶忙跑出屋接了一盆凉水,拿了块干净的布浸进冷水中,浸透后拿出来拧个半干,叠成一小块仔仔细细地盖在花听的脑门上。

做完这些,他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药。进了厨房,灶台上正热着一碗清粥,也不知是知了刚下山还是花听自己强撑着起来做的。知了下了山,阿听病成这样,肯定没好好吃上饭。一想到这儿杨子规的心就被疼痛和无力占据。

他将粥放在床旁边的小桌上,然后试着将睡得很浅的花听扶起来。花听本就睡的不踏实,此时已经醒了,睁开两只涣散的眼睛看向杨子规。

“哥哥,你回来了。”他开心地笑起来,只是这一个笑显得有气无力的,反而叫杨子规更心疼了。

他将粥端过来,舀起一勺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花听唇边:“阿听,吃点东西吧,好得快些。”

小花听试着咽了口口水,却不想火辣辣的嗓子像是被锋利的东西来回蹭了两下,更加难耐了。他看了看杨子规紧皱的眉头,最终还是忍着疼痛将那口粥吞了嘴里,囫囵嚼了几下就快速吞了下去。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

勉强将粥都吞到肚子里,花听感觉到自己沉重的眼皮蹦跶了几下,快要支不住了。他最后对着杨子规用尽最大力气弯了弯嘴角:“哥哥,不用担心我,我睡一觉就好了。”说完他就滑下缩回被子里,再次把身体蜷起来,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杨子规给他掖好被子,端着碗悄悄走了出去,将碗刷完后再回来一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虽然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但是听起来还是堵的慌,杨子规不用想也知道花听有多难受。

他靠在门框上,慢慢地红了眼眶。正常来说,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平时性格内敛不爱说话,生病的时候也会向大人撒个娇讨块糖吃,可是阿听却一声不吭,企图自己扛下来。他不知道如果今天自己不回来,阿听是会拖着虚弱的身子下去做点简单粗暴的食物吃,还是一直在床上躺着,靠喝几口水来续命。

他知道阿听不是不渴望别人的关怀,只是从前受的白眼和嘲笑太多,没有人安慰他,没有人帮他欺负回来,因此他已经习惯把自己虚弱的一面藏起来。因为他知道示弱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好欺负,也觉得撒娇并不属于自己,没有人会把自己当成回事。

可是他错了,如今他也是饿了有人送吃的病了有人心疼的、被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了。只是一个人只要习惯了恶意的世界,就很难再将信任交付给他人了。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告诉阿听要试着依赖自己呢?

杨子规在眼泪掉下的那一瞬把门快速关上,然后头顶着门低低啜泣起来。

明明知道阿听只信任自己,自己还经常缺席他的童年,忽略了他的开心,他的难过,他的所有。这一忽略,就刻下了三年触目惊心的,去除不掉的疤。在他的心上,也在花听的心上。

逶迤西去的山脉变得幽暗,暮烟霭霭的黄昏降临。杨子规去把晚饭准备好,放到了花听床边。

他凝视着花听颤抖的眼睫,良久,他俯下身,在花听的额头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哥哥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杨子规怕自己发哑的嗓音给花听带去噩梦,不敢多说,起身出了门。

他逼迫自己想着紧急的战况和即将迎来厮杀的大军,不敢回头,一路下了山。

杨子规的脚步远去后,花听睁开蒙着水汽的眼睛,挣扎着从床上爬子起,来不及披上件衣服便去了书房,在那扇窗前坐下。

现在他看到的不仅是拖长了尾巴的落日,还有那个朝着落日策马扬鞭,不再回头的人儿。

萧萧北风,吹断马嘶声。被马蹄踢起的尘土弥漫在杨子规周身,眼前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边疆图。飞扬的尘土模糊了杨子规远去的背影,也模糊了花听的双眼。

他闭上眼,将眼泪框进了眼眶里。他呢喃着:

“哥哥,可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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