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长贵问了一些民夫调用,物资发放和使用等方面的细节,这个过程中,徐老汉时不时的过来插话,抢在焦人豹面前作答。
“徐长贵,你是长还是焦人豹是屯长?”
“呵呵。”徐老汉也不害臊,干笑道:“小老儿虽然不是屯长,但屯堡里的事情,向来都是小老儿做主的。焦人豹虽是屯长,但毕竟是个娃娃,好多事情都不晓得。屯中的乡亲,遇到个啥事,都叫小老儿做主,小老儿说的话,
还是有几分用处的。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跟在他身后的谢黑脸等人,闻言全都附和起来。
徐老汉听着这些声音,腰板不由得直起了一些,望着长贵,眼神中有点“你看,老子没说错吧”的意思。
他一开始在田长贵等人面前还放低姿态,很是谦卑,但这个时候却有点亮肌肉的意思。
田长贵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老汉,居然还敢给自己钉子碰,不由得朝着焦人豹望了一眼。
焦人豹眼神有些躲闪,低低的说道:“徐老汉在屯中,确实有些威望,村民都听他招呼。”
“上官你看,这是焦人豹自己说的。”徐老汉腰杆又直了一点,表情得意起来:“咱徐老汉也不是吹,在施家堡,乃至隆中山这一片,说话还是算数的。刚才就说了,上官有啥事,跟咱说就行了,非要绕个圈子,费那事作甚,
你说,还有啥事,咱老汉给。。。。。。啊!”
徐老汉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从田长贵的身后钻出来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飞起一脚,正踹在徐老汉的肚子上。
徐老汉立刻飞出几步远,摔在地上,腰弓得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口中不住地大叫。
那黑影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大手如扇子般打得徐老汉噼啪作响,呼痛连连。
那黑影一边打,一边骂道:“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在襄樊营面前玩老奴欺主的戏码,瞎了你的狗眼!人家焦人豹是战兵出来的,杀过贼,流过血,是襄樊营的人,你这条老狗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叫来叫去?老子今天便替
同袍战友,教训教训你这条狗!”
这一幕发生的极为突然,电光火石之间,等到谢黑脸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徐老汉已经被扇成猪头了。
他们正想要上前阻拦,谁知刚踏出半步,就有几个生得极为高大的士卒抽出刀子,挡在他们身前,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他们,眼神冷漠地就像是在看一团一团的死物。
谢黑脸他们哪里见过这个?
只觉浑身被一股寒意笼罩,腿都软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黑影打了一阵子,只将徐老汉打得鼻青脸肿,脸上如同开了油酱铺子,红的、黄的、白的各种颜色都有。
打了足足有一支烟的功夫,那人才站起来,迈开大步走回到焦人豹跟前,把焦人豹和吕志国都吓了一跳。
“我说,咱们都他娘的是韩大人的兵,都是自己人,你怕个啥?”
那人甩了甩手腕子,又道:“咱老子叫王破胆,是韩大人的侍卫,以后就算是认识了。”
焦人豹有些胆气不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当兵时的本能还在,下意识的两腿并拢,说了声:“见过王长官。”
王破胆也回了个军礼,大着嗓门说道:“焦人豹,不是咱老子说你,你他娘的也是襄樊营出来的,怎么能被老狗骑在头上?你他娘的怕啥?手里的刀子是他娘的摆设怎地?他欺你,你他娘的就一刀把他砍了,就算告到中军
衙门,那些文书,还能不他娘的站你这头不成?”
王破胆没念过书,肚里词汇量很是有限,说话之时含量极高。
“我……………”焦人豹动了动嘴巴,他其实很羡慕王破胆这种快意恩仇,这种能够豁出去的劲头。
他总是想得太多,做不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