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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前途无亮的法海（第1页）

得知了许仙的具体诉求，济癫表示没问题。

拿着榔头凿子对雷峰塔敲敲打打，济癫探明白了雷峰塔的结构，方才对手上忒了口唾沫增加摩擦力，然后反手从裤裆里掏出一把镐头，准备挖雷峰塔的墙角。

济癫作为。。。

金觉立于城外高崖，目送唐僧师徒渐行渐远，马蹄踏碎晨露，身影融入初升朝阳。他袖袍轻拂，指尖悄然掐算天机，眉心微蹙。片刻后，一声低叹随风散去：“劫虽解，缘未尽……那股阴煞之气，并未彻底消亡。”

他闭目感应，神识如丝探入虚空??果然，在祭坛最深处的地脉裂隙中，尚有一缕极细微的黑气蛰伏，形如蛛网，缠绕着某种古老符文。那不是怨婴残魂，而是千年前布下封印时，被刻意隐藏的一道“咒胎”。它不属女儿国，也不属人间，其源头竟隐隐指向西天。

“佛门净土，怎会有此邪祟？”金觉睁眼，眸光如电，“莫非……有人借婴灵之苦，种下轮回劫种？只为将来某一世，让玄奘动心破戒？”

他不敢深想。

但这念头一旦浮现，便如藤蔓攀附心头。若真如此，则此次女儿国之难，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试炼??甚至可以说，是来自佛门内部的“考核”。

而段小姐的觉醒、陈玄奘的隐忍、孙悟空的搅局、金觉自己的介入……所有人的选择，都被一双无形之手牵引着走向某个既定结局。

“好一个‘以情试禅’。”金觉冷笑，“可惜你们忘了，人心不是棋子，修行也不是演戏。”

他正欲施展秘法追查那咒胎来历，忽觉天边一道紫气横贯而来，速度极快，眨眼已至头顶。金觉抬手结印，凝出一面水镜挡在身前，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紫气撞上镜面，炸开一圈涟漪般的波纹。

镜中映出一名女子身影：身披霞衣，头戴璎珞冠，手持玉如意，眉心一点朱砂如血。她面容端庄，眼神却冷得像千年寒潭。

“广寒宫嫦娥？”金觉眯眼，“你不在月宫守药园，来此作甚？”

那女子并未答话，只是轻轻挥手，一道符?自袖中飞出，化作漫天银沙洒落。金觉顿感体内灵力一滞，仿佛经脉被无数细针穿刺，痛不可抑。

“住手！”他怒喝，反手打出一道金蟾真火，火焰腾空而起，化作一头三足金蟾虚影，张口将银沙尽数吞下。随即跃身而退，拉开距离。

嫦娥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霜：“金觉，你本是蓬莱散修，因窥得天机被贬下凡尘。如今又插手佛门因果，不怕万劫不复？”

“我插手？”金觉讥笑，“真正乱来的可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仙者’！用凡人痛苦做赌注，拿真心当试验品，还美其名曰‘渡劫成佛’？若这就是天道，那我宁可逆天而行！”

话音未落，他双手疾掐法诀，背后浮现出一轮幽金色圆轮，九道符文环绕旋转，中央一只竖瞳缓缓睁开??正是他压箱底的秘术《九幽冥瞳》！

此术源自上古巫族，能照见三生因果、六道轮回中的隐秘痕迹。但每用一次，折损百年寿元。此刻他已顾不得许多。

瞳光扫过嫦娥周身，刹那间，金觉瞳孔骤缩。

他在她命格线上，看到了三道断裂的红线??那是她与后羿的姻缘锁链；而在她的魂魄深处，竟也缠绕着一根几乎透明的银针，位置与西梁女王如出一辙！

“你也中了孙悟空的针？”金觉震惊。

嫦娥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冷漠：“休要胡言乱语。今日奉旨行事，只为警告你莫再干涉取经历程。否则，不只是你，连你那位‘徒弟’段小姐，也将沦为棋局弃子。”

“谁的旨意？”金觉厉声追问。

嫦娥却不回答，身形渐渐淡去，唯留一句飘渺话语：“大道无情，圣僧须断情根。若有半分动摇，雷音寺大门永不可开。”

光影消散，天地重归寂静。

金觉站在原地，久久不动。良久，他缓缓收起九幽冥瞳，脸色苍白如纸。强行催动禁术，已让他经脉受损，嘴角渗出血丝。

但他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

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从唐僧踏上取经路那一刻起，每一关、每一难，都不是为了降妖除魔，而是为了**斩情绝爱**。观音安排女儿国，如来默许婴灵怨劫，甚至连孙悟空暗中操控情绪，都是为了让陈玄奘在最深情处，亲手割舍最珍贵的东西。

唯有彻底无心，方得正果。

可问题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佛，还是佛吗？**

金觉仰望苍穹，喃喃道：“若成佛必须泯灭人性，那这佛，不要也罢。”

与此同时，唐僧一行已走出百里之外。

途中，段小姐始终沉默骑行，偶尔回头望一眼远方城郭，眼中不再有恨意，只有淡淡的释然。她手中仍握着陈玄奘的手，温热踏实，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师父。”她忽然开口，“你说……我们走的这条路，真的是对的吗？”

陈玄奘闻言一怔，转头看她。

“我不是怀疑取经的意义。”段小姐轻声道，“我只是在想，那些婴灵受苦千年，只因世人偏见；女王一生孤独，只为守护国家律法；而我……也曾因为害怕失去，差点毁掉一切。可如果所谓的‘正果’，是要所有人变得像石头一样冷硬，那超度又有何意义？”

陈玄奘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贫僧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当年在长安大慈恩寺，师父问我：‘何为慈悲？’我说：‘救苦救难，普度众生。’师父摇头，说：‘不对。慈悲，是看见众生皆苦，依然愿意流泪。’”

他抬头望向天空流云：“所以我一直相信，真正的佛法，不在雷音寺的金殿之上，而在每一个愿意为他人痛哭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