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瘦了点?他仔细盯着陆行霈看了一圈,看不明白甚至还上手捏了捏,最后判定倒是不瘦,因为肌肉长得挺匀称,是个前凸后翘的身材——可惜仅止于下半身。
手背在陆行霈胸膛上反手一抽,他发了话:“还得再练练。”
陆行霈磨着后牙对他行了一个军礼:“卑职遵命!”
然而楚廪还是不满意,盯着陆行霈幽幽的叹了一声。太嫩了,一看就是个刚毕业的生瓜蛋子,怯生生的,没有半点alpha该有的气势。
不像alpha的alpha,哪还有什么玩的必要?还不如索性去找几个标准人类或者omega来。
只是这张脸是真不错。楚廪捏着陆行霈的下巴抬高瞧了又瞧,微微蹙着眉头,简直是左右为难的不知道该不该下嘴。
看他这副难受样儿,他都不像了个挑三拣四的嫖客,反而像个即将被逼良为娼,正在做心理斗争的黄花大闺女。
陆行霈几乎被他搞得自我怀疑起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开始盘算,发现刚刚只骂了楚廪的爹娘,还有楚廪的祖宗十八代没骂,不能厚此薄彼。
骂了没几句,忽然听见楚廪“嗬”的一声做了个后仰:“你把他带来干什么?!”
陆行霈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一个赵霖城赵教授,也亏得楚廪这会儿功夫了才看见他。
至于带他来干什么?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防止失身用的了。但这话想想可以,目前还没什么资本能开门见山的说给楚廪听。于是陆行霈望向了楚廪的眼睛,把自己塑造得无辜至极:“卑职是奉令行事啊——”
“你——”
没等楚廪瞪着眼质问是奉得谁的令,那赵霖城已经揣着手盯着他“嘿嘿嘿”的坏笑起来:“你这个仔,怪不正经哦?”
楚廪一口气喘叉劈了,差点儿没呛死。
赵霖城名声虽然大,但谱儿不大,是个六十来岁的老顽童,鼻梁上戴着一副圆框的小眼镜片,独爱穿唐装,好像随时随地都能摆开架子练一练太极。但他本人可是丝毫仙风道骨的气质都没有,往往一张嘴就能把楚廪气个半死。所以在楚廪眼里,他就是个老不死的。
老不死的因为老是不死,所以总说自己吃过的盐,比旁人吃过的饭都多,经常理直气壮的倚老卖老。
“年轻人要节制啊,”他十分关切的看着楚廪:“看你两颊煞白,脸色发青,这是肾阳不足之征兆,要多注意了!”
楚廪冷呵了一声:“不劳你费心了,我是被你气的,缓缓就好。”
赵霖城“啊?”了一声,表情很迷糊:“我又气你啦?我做什么了?还是说错什么话了?哎呀呀,总之还是对不起吧!”
楚廪皮里阳秋地笑起来,还不值当得跟他一个老小子斗:“是我气量太小,怪不得旁人。”
赵霖城一听这话,立即点了点头:“也是。”
然后他又看向陆行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小陆,听见没,以后说话别傻乎乎的,要说什么就一句话里说清楚了,省得惹长官生气!就好比刚才,你直说是奉了殿下那位李副官的令,不就得了?”
陆行霈一言不发的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实际是憋着笑,生怕一张嘴就漏了馅。
赵霖城看他这样儿,忍不住一叹气,又指着他对楚廪说:“小陆啊,啥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楚廪盯着赵霖城,一双眼睛越发的黑了起来,陆行霈悄摸瞄了一眼,心想这是狐狸精要发功了。
可赵霖城既不怕皇子,也不怕狐狸精,见楚廪脸色青了又黑,他唯有放不下心:“我说你这个仔,刚刚就是在逞强嘛!黑眼圈这么厉害,一看就是熬夜熬的!熬夜也伤肾的,你还这么年轻——”
“赵教授!”楚廪有些反感他玩笑总开到下三路上去,忍不住皱了皱眉:“你是研究历史的,还是研究风月的?”
赵霖城不明白:“这与风月有何关系?肾乃先天之本,藏精——”
楚廪有些受不了了:“够了!来人!”
“是藏精气!”赵霖城这回倒是反应的挺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跳起脚来敲楚廪一个脑瓜崩:“你这个仔,果然是不正经得很!精气能量,生髓化血!髓生脑海,人才清明!你满脑袋污秽不清明,还敢说自己肾好?!”
楚廪使劲闭了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在星际时代,外骨骼、修复剂和医疗舱大行其道的年代,听他说这些不亚于听一个神棍神神叨叨的念咒。
忍着不杀一个历史学家,和忍着不杀一个神棍,对楚廪心性的挑战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就在楚廪即将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喊的人来了。
而且来的正正好好就是李副官。
楚廪一眼射过去,眼风已经不是眼风了,是刀阵。
李副官让他给吓了一跳,但因有更凶险的事情要汇报,所以也就顾不上了怕,急三火四的说了个连珠炮:“殿下!轮机舱出现了故障,咱们的引擎燃料和跃迁能量都泄漏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