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严知琇。
隔这么远,傅西流却好似能看见他眼中的专注,嘴角噙着的温和笑意,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熟稔。
梁依山背对着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到她仰着头,姿态放松,甚至带着一丝愉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筛亮他们。
男的温文尔雅,女的高贵清冷,站在一起,周围来往的人都成了背景。
真登对。
有什么烧灼起来,滚烫又不知所谓。
明明他刚刚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克制地表达了对她的感谢,而她答应了他会来看的。
她压根没听,她不在乎!
她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甚至允许对方触碰她!
这个骗子!
骗子!骗子!
为什么在严知琇面前,她从不表现得刻薄尖锐,从不问那些刺伤人的问题,只给他温顺的平和。
是只有严知琇能让她这样停止发疯,这样情绪稳定,对吗?
死死地盯着那边,傅西流吐出一口浊气——不该,不该这样。
他是被梁依山同化了,只有心灵的平静才能体味到幸福的人生。
梁依山的生活态度是一种谬误,不能被她感染。
却,见她坦然地接过那束花,抱在怀中。
他拨开人群,带着一身压抑不住的冷冽气息,大步走了过去,走向林那对刺眼的身影。
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碎裂声,细微的,愤恨的。
梁依山这人自带蜘蛛感应,有所察觉便侧过头,看清是傅西流,还感受到了他周身的低气压,讶异:“结束啦?”
严知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脸上温和的笑意不变,只是多了几分探究。
梁蔻的临时助理,也就是梁依山口中说的那个,与贺钦原有关联的小同学。
“傅同学?演讲很精彩。”严知琇率先开口,带着前辈对后辈的赞许。
傅西流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无视了严知琇的问候,沉默地站定,然后开始后悔。
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他喉咙发紧,刚才在台上流畅沉稳的声音此刻却显僵硬。
想质问,想问她为什么没听完,想问她是不是觉得他的感谢不值一提,想问她是不是只有严知琇才配……
啊,他也可以。
于是温和地微笑:“学姐,严老师,开学典礼结束了,正好过来打声招呼。”
梁依山松了口气,他刚才的表情吓死她了,还好还好,傅西流是个正常人。
不过他叫她学姐,好怪。
梁依山调笑:“学弟,表现得不错啊,玉京欢迎你。”
不喜欢她这么叫他。
傅西流猛地接过话:“晚上有迎新晚会,”声音又急又快,“你要不要来看?”
不想再用“您”称呼她。
“几点?哪个礼堂?”
“晚上七点半,学生活动室后面的小礼堂。”几乎是立刻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