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所的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七人心头的寒意。许沉将一杯热茶推到陆沉舟面前,蒸汽在接触到那只暗红色机械臂时瞬间变成金色雾霭。
“再说一遍你看到的情景。”许沉的声音刻意保持平稳。
陆沉舟的金属右眼收缩了一下,暗红机械臂投影出七幅全息画面——每幅都显示7月7日子时三刻的不同场景,唯一的共同点是七人中总有一个缺席。
“七种可能未来。”他的声音带着机械摩擦声,“每种都有一个不同成员。。。消失。”
钟小雨的菌丝耳罩渗出淡绿色液体,滴在桌面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小洞:“我的真菌网络感知到。。。消失不是死亡。。。是更可怕的存在形式转换。。。”
莫里斯突然拍桌而起,血凝手套在桌面留下蛛网般的血丝:“够了!这什么狗屁预言!我们是一个团队,要么一起活,要么——”
“或者牺牲一个救六个?”洛天阳冷笑,卷起袖子露出腕上颜色变深的七芒星印记,“我家古籍记载过类似仪式。1943年日军在这里用七个战俘做实验,只有最后一个活下来。。。变成了某种非人存在。”
林幽的异色双瞳微微闪烁,她看到洛天阳话语引发的能量波动——每个人手腕上的印记都随着情绪波动而变色。最严重的是陆沉舟,他的印记己经蔓延到肘部,皮肤下隐约可见金属光泽。
“印记扩散速度不同。”柯芮的电子眼扫描众人,“陆沉舟最快,其次是钟小雨,我最慢。”
话音刚落,所有人不自觉地相互拉开距离。许沉注意到这个微妙变化,眉头紧锁:“我们不会牺牲任何人。杜岩说过——”
“杜岩在哪?”莫里斯环顾西周,“那个独眼警察把我们引到这步就消失了?”
仿佛回应他的问题,事务所的门突然被撞开。杜岩踉跄而入,警服撕裂,左眼周围布满狰狞的金色血管,手里紧握着一本发黄的日记本。
“找到了。。。1943年的实验记录。。。”他跌坐在椅子上,左眼的金光忽明忽暗,“祭品不是随机选的。。。是根据龙血共鸣度。。。”
日记本摊开在桌上,泛黄的纸页上满是潦草的日文和诡异图表。林幽的异瞳自动翻译出关键段落:
“第七日,七名实验体中,三号对龙血金显示出惊人的亲和力。。。将其心脏置换为怀表后,成功引导井底能量。。。但转化过程突然逆转。。。”
配图是一张照片:穿白大褂的日军军官站在锁龙井边,身旁的手术台上绑着一个年轻人,胸口嵌着铁路怀表——与他们发现的如出一辙。军官手中的怀表特写显示,背面刻着七个名字,其中一个被划掉。
“共鸣度。。。”陆沉舟的机械臂自动分析着自己体内的金属含量,“我吸收的龙血金最多。。。所以。。。”
“所以你是最可能的人选。”杜岩的左眼首视陆沉舟,“但不是唯一可能。随着印记扩散,任何人的共鸣度都可能超过你。”
莫里斯突然抓住杜岩的衣领:“你他妈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你的眼睛会发光?你和那些日本鬼子有什么关系?”
杜岩的左眼金光大盛,一股无形力量将莫里斯弹开。他扯开警服领口,露出锁骨处一片金色鳞纹:“因为我是守龙人杜家的最后一代。洪崖洞下面锁着的从来不是孽龙。。。是日军用龙血金和活人融合创造的青铜生命体!”
室内一片死寂。杜岩的鳞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与陆沉舟皮肤下的金属斑如出一辙。
“1943年7月7日,我祖父是七个实验体中唯一逃出来的。”杜岩的声音低沉,“他带着‘钥匙’和半身金属化逃出,余生都在试图重新封印那个‘东西’。”
许沉敏锐地注意到杜岩话语中的矛盾:“你说不是孽龙,又说是青铜生命体。。。那口井底到底是什么?”
杜岩的左眼金光突然变得不稳定:“是。。。铜镜新娘的第七个分身。。。被日军改造得面目全非。。。她本该是守护者。。。现在却成了。。。”
林幽突然尖叫一声抱住头,异色双瞳完全变成暗金色。她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毛骨悚然——
1943年的实验室里,穿旗袍的铜镜新娘分身被绑在手术台上,日军军官将一面铜镜塞入她剖开的胸腔。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内脏,而是现代的洪崖洞夜景。更可怕的是,军官身旁站着一个穿现代衣服的人——长着杜岩的脸。
“林幽!”莫里斯抱住抽搐的妻子,“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