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村古墓深处,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金属混合的怪味。杜岩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耳边时远时近地回荡着苏芮带着哭腔的呼唤。
“杜岩。。。坚持住。。。”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腹部的伤口处缓缓地渗透出来,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刺穿他的身体。
这种感觉顺着他的血管迅速蔓延,所到之处,他的血液都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失去了原本的温度。
青白色的能量和黑色的毒素在血管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它们在他的体内激烈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母亲站在一座巨大的青铜祭坛前,母亲的手中握着金色的鳞片,缓缓地将那枚金色鳞片按在了一个婴儿的左眼上。
婴儿的左眼立刻散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仿佛与那金色鳞片融为一体。
“他失血太多了!”莫里斯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需要立刻输血!”
“不行!”苏芮厉声制止,“普通人的血会与黑鳞毒素产生反应。。。只能用我的。。。”
杜岩想喊不要,但嘴唇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感觉到手腕被划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血液流入体内——带着蓝鳞守龙人特有的冰凉能量,与他左眼中的金光产生奇妙共鸣。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抱着年幼的他站在长江边,将一个黑色吊坠藏在他衣领里;实验室里,母亲与那个黑鳞男人激烈争吵;最后是雨夜,母亲将他推入等待的车里,转身迎向黑暗中亮起的绿色眼睛。。。
“不。。。要回去。。。”杜岩在昏迷中挣扎,“母亲。。。危险。。。”
现实与记忆的边界模糊了。他感觉有人紧紧握着他的手,温暖而坚定。
“我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苏芮的声音像锚点般将他拉回现实。
杜岩猛地睁开眼睛,腹部的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他躺在一个简陋的营地床上,西周是古墓的石壁,头顶悬挂着应急灯。苏芮趴在床边睡着了,右手还紧握着他的手腕,蓝鳞纹身比之前更加明亮复杂,但那些冰蓝纹路己经蔓延到她半边脸颊,像精致的瓷器裂痕。
杜岩艰难地抬手,指尖轻触她脸上的纹路。苏芮立刻惊醒,红肿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
“你这个。。。白痴!”她声音发抖,“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你知道那爪子有多毒吗?”
杜岩想笑却扯痛了伤口:“职业。。。习惯。。。”他努力聚焦视线,“其他人呢?”
“在主墓室研究那些石棺。”苏芮扶他坐起来,递来一杯散发着苦味的药茶,“钟小雨用真菌和我的血配的,能暂时抑制毒素。”
药茶下肚,一股暖流扩散到西肢百骸。杜岩的左眼自动调节焦距,穿透层层石壁看到主墓室的情况——许沉和洛天阳正在研究棺盖上的铭文,陆沉舟的机械臂扫描着棺内,林幽的银蓝手臂与其中一具石棺产生微弱共鸣,而莫里斯和钟小雨在角落调配更多真菌药剂。
“几点了?”杜岩突然问。
“凌晨三点。”苏芮查看腕表,“你昏迷了六小时。”
“带我去主墓室。”杜岩试图站起来,却被剧痛逼回床上。
苏芮按住他:“别动!伤口刚愈合一点。。。而且。。。”她犹豫了一下,“你不想先知道自己的血检结果吗?”
杜岩立刻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有什么异常?”
“你的血。。。”苏芮咬了咬嘴唇,“含有一种特殊酶。。。与黑鳞毒素高度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钟小雨说这解释了你为什么能抵抗尸语者的毒。。。但也意味着。。。”
“我与黑鳞守龙人有血缘关系。”杜岩平静地说出她不敢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