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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立刻向魔鬼屈服,只求不要让我成为那魔鬼。”
——改自《浮士德》
硝烟,浓得化不开的硝烟,混合着某种更甜腻、更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死死地充满了鼻腔。
碎裂的混凝土粉尘像肮脏的雪,持续不断地从头顶被炮火撕裂的天花板簌簌落下,呛得人喉咙发痒。
每一次沉闷的爆炸从远方或近处滚过,脚下这片被遗弃的购物中心残骸便随之呻吟、颤抖,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在痛苦地抽搐。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浓重呛鼻的火药硝烟,新鲜温热的血腥,以及更深层、更顽固的——腐烂垃圾和死亡本身散发出的甜腻恶臭。
这些气味与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白噪音背景,覆盖了一切,也隔绝了一切。
兰斯洛特把自己嵌在一堵断墙后面。
墙体被炮弹啃掉了一大块,的钢筋扭曲着,像被扭断的肋骨。
“早上好。。。。”
耳机中的低语再次响起。
当每次战事稍缓,那耳机中的低语似乎在“安慰”着所有人。
“‘夜莺’,我们知道,今天又是艰难的一天。。。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低语混合着低语。
“breath,ah。”
“mouldyourselftogether。”
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砸在她沾满污泥和暗红血痂的战术头盔上,发出单调的轻响。
她甚至懒得抬手拂去。
耳机里的声音依旧未停。
“你一定要明白,你是特别的,如果你不值得站在这里,我们就不会选择你。。。。”
“昨日的战果十分完美、精彩、漂亮、无暇。”
“而现在的你,是我们美好明日的唯一希望。”
声音低沉且耐心。
就连兰斯洛特都有些迷失在这音色熟悉的鼓励里。
她的手指在枪身冰冷的金属上滑动,触感熟悉得令人心悸。
她甚至没有低头,仅凭指尖的触感和肌肉记忆,拇指己经干脆利落地按下卡榫,手腕一抖,打空的弹匣无声滑落。
同时,另一只手早己从胸前的弹匣袋里抽出一个新的。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