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聊了几句厂里的情况,唐队长便告辞离开,他公务繁忙,能抽空过来转转已是不易。
送走唐队长,陈野又在厂子里慢悠悠转了一圈。
欧阳父子一个埋首于技术改造图纸,一个正给新招来的工人们开会培训。
虎子带着人在新建的饲料仓库忙活。
陈野发现自己竟然又成了最闲的那个,插不上手,也无人需要他指示。
他摸了摸鼻子,心里那点因为“无所事事”而产生的微妙负罪感,很快就被“管理者就该如此”的惬意给冲淡了。
“得,看来这儿是真没我啥事了。”
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推上自行车,“回家!”
——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骑在回村的土路上,陈野心情颇为舒畅。
事业步入正轨,家庭和睦,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这份舒畅的心情,在快到村口时,开始像漏气的皮球一样,一点点瘪了下去。
越靠近家门,他蹬车的速度就越慢,甚至生出几分“近乡情怯”的古怪感觉。
为啥?
原因无他,自家老娘最近的主题思想工作,重心发生了战略性转移。
如果说以前是催他“成家”,现在则是全方位、无死角地开始催他“生娃”。
陈野和徐凤娇满打满算结婚也才三四个月。
放在他穿越前的时代,这还属于蜜月期延长阶段,是享受二人世界、巩固夫妻感情的大好时光。
可在这个七十年代的农村,尤其是像陈野这样已经“立业”、看起来一切安稳的小年轻。
三四个月媳妇肚子还没动静,在一些老人眼里,那就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陈母王兰同志,显然就是这部分老人中的积极分子。
最近这段日子,陈野只要一回家,总能被母亲找到各种角度进行旁敲侧击。
有时候是吃饭时,看着隔壁家跑闹的小孩,幽幽叹口气。
“你看狗蛋家那小孙子,虎头虎脑的多喜人,都会叫奶奶了。”
有时候是收拾屋子时,拿着徐凤娇的衣服,状似无意地对陈野说:“娇娇这身子骨是不是有点单薄?”
“得多吃点好的,补补气血,身子骨壮实了才好”
甚至有一次,不知她从哪弄来一包黑乎乎的中药,神秘兮兮地塞给陈野,压低声音说。
“这是娘特意托人从老中医那儿求来的方子,说是对怀娃好,你让娇娇早晚煎了喝”
当时就把陈野弄得哭笑不得,赶紧以“是药三分毒,不能乱吃”为由给拦下了。
陈野心里是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