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偏远小城的七品提刑官,还不配让他费心思。
当然。
如果这只蚂蚁,不知死活,非要继续往上爬,妄图挑战他这头巨象
他不介意,新仇旧账一起算。
让他再体会一次,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元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
夜色下的皇城,巍峨,森严,如同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
而那最高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紫宸殿,就是这头巨兽的心脏。
他的心脏。
元景的眼中,燃起灼热的野心。
父皇
您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耗尽了您最后的精力。
您还能坐稳那把龙椅多久?
一个月?
还是半年?
元景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他不想再等了!
父皇,您老了。
这偌大的元熙帝国,也该换个新的主人了。
他伸出手,仿佛要将那远处的巍峨宫殿,握入掌心。
那张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与他平日里温和形象截然相反的,病态的狂热与狰狞。
一诺千金?仁义无双?
呵呵。
这些东西,不过是披在豺狼身上的羊皮罢了。
也只有张承这种蠢货,才会信以为真。
人啊,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愿意相信任何一根递过来的稻草,哪怕那根稻草,本身就淬满了剧毒。
他平日里苦心经营的仁德名声,就是为了在这种关键时刻,能让那些将死的棋子,闭上嘴巴,安安心心地,走进他准备好的坟墓。
一个死人,才是最保险的。
父皇就算把天捅个窟窿,也别想从一具尸体上,再问出些什么。
想到这里,元景的脑海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封行良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当然有印象。
许久前吧,这个镇北侯府的二世祖,还在大街上冲撞了自己,结果被自己的护卫拦住对方的护道者,而自己出手把对方揍了一顿。
那时候,他只觉得这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纯粹的草包。
是那种烂到骨子里、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的,真真正正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