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减轻的蛇鞭瞬间卷过他腿弯,逼得他不得不再次跪下。
“我脾气还算可以”,沈辞年一步一步走到方恪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方恪攥着拳头不肯屈服的倔强模样,他忽然就冷笑一声,“但你也别太高估我的忍耐值。”
“第二次向你提问,为什么忽然跑出去,回答。第三次让我再问你一遍,这条鞭子——”
沈辞年一顿,继续,“你大概不会想让它以刚才的力道落在你身上。”
所有情绪在被沈辞年逼太紧的一瞬间崩盘,方恪终究是哭出了声。
“是你……你……”,可能有点委屈吧,他把脑袋埋进自己臂弯里,声音说不上来的崩溃,“你管我!我就是待不下去了不行吗!我不想看见你!你管我干什么!安全局要我死那就死了算了!关你什么事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你自己非要凑过来找打,我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了怎么了!我没同意跟你确立关系,你听不懂吗!”
“你老相好都回来了,你不去跟他上床,你他妈的跑过来追我干什么!老子就是不想活了!滚你妈的!滚!”
什么老相好沈辞年皱了一下眉,没理解方恪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但他看到了方恪的委屈,他思考了一下,虽然余怒未消,到底还是决定暂且不再追究,先安慰一下方恪。
“别骂人”,他将蛇鞭挂回墙上,然后伸手打算抱方恪起来。
刚碰到方恪的肩膀,方恪就猛得往旁边一躲,“少他妈拿你牵诡的脏手碰我!我他妈的嫌诡脏!也嫌你脏!”
沈辞年手微顿,眼眸暗了一瞬,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好,不碰你,既然你认为我确实没立场也没资格,那么,我向你道歉,并承诺以后不再管你”
“先生……”门口处忽然传来谨慎的敲门声,厨娘语气很小心,“可以进来吗,我有些话跟您解释,您可能误会少爷、少爷也误会您了。”
刚刚神主在气头上她不敢阻拦,等了好久才敢上楼。
沈辞年看了一眼姿势和神情都很狼狈的方恪,目光并未太多停留,“就在门外说。”
“您的男性普通朋友宋书衣来过家里,还说了不好的话误导少爷,我和小唐失职了没有及时拦住少爷并跟少爷解释,等回过神的时候少爷已经不见了。”
厨娘停了一瞬,然后语气变得更加温柔,“少爷,您今天一天吃饭了吗,您要吃点吗?我做了开胃的酸奶碗,饭菜已经在热了。您下次其实可以先问问先生的,先生没有伴侣,宋先生只是普通朋友。”
厨娘的话很清楚地划清了书衣跟沈辞年的界限,向沈辞年和方恪说明情况的同时,还顺便护了方恪一把。
甚至她还不忘记给方恪留个台阶下。
方恪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心里胀胀的,好像有点痛,又好像不是,只是酸酸的,又或者都不是,其实内心只是微微被触动了一下,不,没有,他不承认。
哦,原来沈辞年没有伴。
那又怎么样。
他……是不是亲手把已经得到的东西毁了。
沈辞年说,以后不再管他了。
那又怎么样!
厨娘很识趣地下楼,没有在门前逗留。
沈辞年打开门,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感情:“去吃饭吧,之后你想听电视还是坐一会都随你。”
“吃完饭半小时后去找米姐拿药,之后再让她帮忙量个体温。”
方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起。
每一个字传入他耳中,都是沈辞年对他的疏远。
“如果需要我帮忙打退烧针或滴眼药水,来主卧找我前记得敲门。”
方恪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失去什么,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他自己。
他应该道歉的。为那一拳。也许还能……挽回。
可他说不出来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杵着,没有动。
沈辞年目光平静,身体缓慢靠在了门上,“要我一直等你吗?”
沈辞年看了下手表,“我明早有课,今晚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在你身上,尤其是这样无意义的耗着。”
方恪还是坐在地毯上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