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反应了。
就在方恪低头嗅闻的瞬间,就在那个很轻的吻像个久别重逢的招呼一样隔着布料落在顶端的瞬间。
为什么想要征服一个人
因为想要堂而皇之欺负他,还让他如此心甘情愿。
想要他彻底属于自己。
这是沈辞年脑海中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但下一个瞬间,在方恪伸手要扒他睡裤的瞬间,他抬起右手贴在了方恪的左脸上,很缓慢、很缓慢的摩挲。
那种压迫感在缓慢的摩挲下逐渐加深,方恪的手指顿住了,扒着裤腰的边缘没法再继续往下。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却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无法再继续往下做自己心里渴望的事。
沈辞年的气场太强大,沈辞年就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眯着眼睛迈着优雅的猫步接近猎物,还没走多近呢,猎物却刚一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开始抖若筛糠。
沈辞年的手摩挲着摩挲着,就挪动到了他下巴上,把他低着的头捏了起来。
语气还是那么漫不经心,那么游刃有余:“还没学过就敢在主人身上实战,谁给你的胆子”
“你。”
“嗯”
“你,鼓起来了。”方恪顶着压力毫不畏惧地直视沈辞年。
他声线一贯是冷淡甚至有点冷漠的,可他的用词遣句却滚烫得仿佛是刚剜出来的新鲜心脏,还在冒着热气滴着血。
沈辞年没顺着他的话去看自己的身体反应,他只是漫不经心用右手大拇指按压方恪的唇角,然后把那句话换了个方式重复了一遍:“在你完全驯服自己的牙齿前,我不会给你这个权利。”
“我今晚很忙,此前也与你说过,如果你今天要做的事只有这一件,那么你现在可以先出去了。”
为什么呢?沈辞年起了反应,可沈辞年仍然不许他碰。
沈辞年不仅不让他碰,还要赶他走,这已经不是禁欲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性冷淡。
如果不是沈辞年确实有生理反应,他都要考虑是不是哪天给李医生打个电话让他上门来给沈辞年看看。
沈辞年叫他走他就走吗?他就不走。
他不光不走,还用力一扯,打算强行脱沈辞年的裤子。
沈辞年按住他的手,目光在一瞬间冻了下去,身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是我太惯着你了,是么”
方恪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忽而唇角上勾,很乖巧地说:“是啊。”
那个笑容没能很好藏住疯意,就好像被巧克力脆皮包裹的雪糕,咬之前以为是奶油,咬了才知道是整蛊人的芥末。
“给个建议,别在我面前装乖”,沈辞年松开他的下巴,用一个不甚在意的语气,“演技太拙劣,实在算不得一个好演员。”
下巴上的力道一松,方恪的脑袋立刻低了下去。
他的欲望很深,也很沉很重,他其实并不特别想服侍沈辞年,他想……
他想把沈辞年压倒,然后像每一只扑倒主人的狗子那样,肆无忌惮去啃主人的脸、身体甚至唇舌。
他想压制沈辞年的欲望很深,但他压不住沈辞年,反而被沈辞年轻易压制。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他想要沈辞年为他升起同样的欲望。
他想要沈辞年为他情动,情动还不够,他要沈辞年舍弃斯文和优雅,变成一只粗鲁的野兽,然后扭着他把他摔在床上,跟他在床上打一架,让汗水和体-液沾满床单的每一个角落,最好是把床搞塌,搞塌了还不够,最好是把整个别墅都拆了,从屋里打到屋外,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事才好!
沈辞年微微皱起眉,他虽然不知道方恪在想什么,但面前的人越来越辣了,甚至他有一瞬间觉得有个特辣火锅摆在他面前,蒸汽熏得他睁不开眼睛,而那个火锅居然邀请他舍弃筷子,把手直接伸进去。
太烫,他不同意。
沈辞年摸摸面前的狗脑袋,给了个安抚。
眼下的场面有点难办,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在情景内,这不是一场游戏,这是“方恪”想要造反“沈辞年”,不是狗子要咬主人。
也就是说,他没办法说出:“结束了”。
今天这事要不要结束,得他跟方恪商量着来,而不是他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