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个阵。”他说,“以防万一。”
李凡哦了声,没多问。
他知道问了也听不懂,就像村里人说“这地脉不正”,他只当是土太硬,锄头不好挖。
他提着鱼篓进屋,把银白虾倒进盆里,又把那团香泥搁窗台上晾着。
刚坐下喘口气,外头传来萧老的声音:“前辈,最近别往北边去。
哪怕采药,也别走太远。”
“我不去。”李凡应道,“我连东边都懒得去。”
萧老嗯了声,没再说话。
李凡听见他脚步远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摸了摸门栓,结实得很,昨天那股子心慌劲儿总算散了。
他烧水洗了把脸,换身干爽衣裳,正准备炒虾仁,忽然听见院外“啪”一声轻响。
像是树枝断了。
他探头往外看,没人。
大黄狗耳朵动了动,睁开一只眼,扫了圈院子,又闭上。
老龟壳金纹一闪,比之前亮了一瞬,随即暗下。
李凡盯着那龟壳看了会儿,心想:“这壳子,该擦擦了,都快反光了。”
他回屋开火,锅烧热,倒油,油刚冒烟,他把虾倒进去。
“滋啦——”
虾在锅里卷成金红色,香气瞬间炸开。
他正要加姜丝,忽然听见萧老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很低,像是在跟谁说话。
“……气息又出现了,这次更近。
不是风,是活物带的。
传令下去,三里内清空,别让任何人靠近。”
李凡手一抖,铲子磕在锅边。
他探头往外,萧老己经不在了。
天边最后一缕光被夜色吞没,院子里安静得过分。
他关小火,盖上锅盖,走出屋。
池塘水面平静如镜,浮标一动不动。
大黄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蹲在墙头,背对着他,尾巴僵首。
老龟壳上金纹缓缓流转,像是一口钟,正数着某种倒计时。
李凡站在院中,手里还攥着炒菜铲。
他忽然觉得,这平静有点太干净了,干净得像是有人把整个世界按了静音。
他张嘴想喊萧老,喉咙刚动,就听见北边的山林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
不是风。
是某种东西踩断枯枝的声音。
而且,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