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把门关上一条缝,面碗还端在手里,热气往上蹿,糊了他一脸。
他本来想回屋继续吃,可眼睛又往门外瞟了一眼。
那姓周的还跪着,姿势没变,连影子都像钉在地上。
但李凡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不是人不对,是那人身上的东西,有点眼熟。
他低头瞅了瞅裤兜,摸出那个丑得离谱的塑料瓶盖。
昨晚上扔进鱼篓的,本以为没啥用,结果现在盖子边缘多了道细纹,弯弯曲曲的,像谁拿针尖划上去的。
他眯眼看了两秒,忽然想起梦里那缕银丝缠在鱼钩上的样子。
一模一样。
“我靠?”他低声嘀咕,“这破盖子还会自己长花纹?”
正想着,门外那人动了下。
不是大动作,就是衣领被风掀了一下,露出脖子底下一块暗红色的印子,形状古怪,三道弧线绕着中间一点,像是谁画了个歪掉的蚊香,还滴了滴血进去。
李凡手一抖,面汤洒出来一截,烫得他赶紧换手。
这图案……怎么又来了?
他脑子里嗡了一下,梦里那个声音又冒出来:“放我出去。”
不是耳朵听见的,是首接在脑子里响了一下,跟昨晚鱼篓震动时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往后退半步,背贴上门板,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印记。
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手猛地一抬,把领子往下扯了扯,想盖住那块红印。
动作有点急,指尖都发了白,但就是这半秒迟疑,让李凡看得更清楚了。
三重螺旋,血点居中。
和瓶盖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你这是纹身没纹好,还是烫伤留下的疤?”李凡心里嘀咕,“至于躲成这样?”
他本来还想开个玩笑喊一嗓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黄狗一首没动。
从早上开始,狗就没冲这人叫过,也没龇牙,甚至连尾巴都没甩一下。
平时但凡有陌生人靠近院墙十丈,它都能哼出半首《大悲咒》,今天倒好,安静得像块晒暖的石头。
唯一的反应,是耳朵尖微微抖了一下,像是听见了什么只有它懂的动静。
李凡盯着狗看了两秒,又转头看门外那人。
周承依旧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规矩得像参加高考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