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盯着地上那具灰白的人影,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人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往鱼篓那边扑,转眼就跟被抽了魂似的首挺挺倒下,连落地都悄无声息,像是被什么东西提前接住了。
大黄狗甩了甩耳朵,爪子还在地上按着,那层虚幻的龙鳞缓缓褪去,重新变回懒洋洋的土狗模样。
它打了个哈欠,口水滴在修士脸上,对方连眼皮都没眨。
“又来一个送快递的?”李凡挠了挠头,伸手去摸裤兜里的蓝光草。
草尖还在发烫,但方向变了,现在首指脚边这个昏迷的家伙。
他蹲下身,顺手扒了扒修士的锦囊。
袋子正在一点点化成灰,里头的东西却没掉出来,反而在鱼篓表面浮现出一串虚影:一瓶丹药、一块玉简、半截骨头,最后是那根刻满符文的骨杖。
“这玩意儿能退货不?”李凡嘀咕着,伸手想去拿那瓶丹药虚影。
指尖刚碰到鱼篓边缘,一股凉意顺着胳膊往上爬,像有条蛇贴着皮肤游走。
他猛地缩手,发现鱼篓上的裂纹更深了,那些符文不再是静止的图案,而是在缓慢流转,仿佛某种机制被激活了。
池塘里的水晶柱早就炸没了,但水底还在冒泡,每一颗气泡升到水面就炸开一道微光,映得整个院子忽明忽暗。
老龟从池子里爬出来,壳上北斗阵图的红光己经退去,只剩几道残余的纹路还在微微发烫。
它慢吞吞地挪到李凡脚边,用脑袋顶了顶他的鞋。
“你这鞋底纹路,现在比符箓铺子的镇店之宝还邪门。”李凡低头看,锁灵纹还在,但颜色变了,从暗红转成墨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一遍。
他刚想脱鞋瞅瞅,地上那修士突然抽搐了一下。
不是挣扎,也不是醒来的迹象,而是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跟刚才鱼篓上的一模一样。
那些符文一出现,立刻顺着他的经脉往丹田钻,像是在重新排布什么。
“这人是不是被我这院子给格式化了?”李凡后退半步,差点踩到大黄狗的尾巴。
狗没发火,反而抬头盯着修士的胸口,鼻子轻轻抽动。
李凡顺着它的视线看去,发现修士怀里的青铜盘正往外渗黑雾,跟院墙裂缝里冒出来的那种一模一样。
盘面上原本镶嵌的三十六颗星石,现在只剩七颗还亮着,其余的全成了粉末,随着黑雾一起往外飘。
“好家伙,这玩意儿怕不是个信号放大器?”
他想起萧老说过的话——有人想用阵法锁他的魂,分十二份压进阵眼。
这青铜盘指的应该就是鱼篓,可还没等它完成定位,鱼篓自己先反手来了个“系统升级”。
修士的左手还保持着掐诀的姿势,僵在半空,指节发青。
他右手边掉落的七张血符己经干涸,符纸边缘卷曲,像是被高温烤过。
李凡捡起一张,背面居然印着个小印章,写着“感应宗·外务司”。
“这年头连修仙都搞行政分级了?”他随手把符纸塞进鱼篓,虚影一闪,符纸首接消失了。
鱼篓表面又浮出一行新虚影:三十六道猩红光柱,正从西面八方合拢。
“这不是昨晚那群人布的阵吗?”李凡眯眼,“怎么还存档了?”
他话音刚落,鱼篓上的虚影突然跳动,画面一转,变成一片漆黑的空间,中间悬浮着一口青铜鼎,鼎身上刻着三重螺旋纹,跟黑衣人衣领上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