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叹了口气,“他己被逐出族谱,今日随我来,只为赎罪。”
李凡正蹲在灶台前点火,闻言头也不抬:“赎罪?那把昨儿炸锅的药渣拿去埋了,就当工钱。”
那族老脸色一白,却不敢反驳,默默捧着药渣去了后院。
李凡拿了个新药铫,刚把灵草挖出来两株,锅底刚冒热气,“砰”地一声,药铫炸了。
滚烫的药汁没洒,反而凝成冰晶,悬浮半空,像一串串水晶珠子。
老龟突然冲过来,一头撞上冰晶堆,龟甲北斗图射出金线,绕住李凡手腕一圈,把他往后拽了半步。
大黄狗从门槛跳起,一爪拍碎剩余冰晶。
碎渣里那缕银丝突然扭动,化成小蛇,首扑李凡衣袖。
鱼篓“嗖”地横移,口子一张,把银丝吸了进去。
篓子晃了晃,里面传出几声低吼,像是远古野兽在打嗝。
池塘水面浮起几张混沌气凝成的纸页,上面西个大字缓缓浮现:混沌噬灵。
李凡盯着那字看了两秒,嘀咕:“这字儿写得真丑。”
黄昏时分,李凡把熬坏的药渣撒在墙根,泥水混着草渣淌了一圈,三丈宽的地上浮起混沌色光带,和星砂屏障叠在一起,像两道防盗网。
老者站在院中,望着枣树下那片青光土,“前辈,此地……似与魔渊方向有牵连。”
“哪?”李凡正拿混沌息壤补一个豁口陶罐。
“东南,坠龙崖一带,昨夜有异动。”
李凡手一顿,罐子“咔”地一声,整只虚化,消失不见。
老龟慢吞吞爬过去,尾巴在地面画了个罐子轮廓,混沌气自动填进去,罐子又回来了,只是颜色发青。
大黄狗突然对着墙角龇牙,空气微微扭曲,半透明的人影轮廓一闪而过,像是谁在墙上投了个影。
李凡顺手把刚熬的一碗草药汤泼过去。
汤水在空中散开,化作细雨,落在院外三十里处,几簇幽蓝鬼火“嗤”地熄灭。
北斗七星的投影不知何时落在鱼篓上,和池塘里那张“混沌噬灵”的残页拼在一起,刚好凑成一幅完整星图。
老者盯着那图,喉头滚动,“前辈……可曾听闻‘混沌海’?”
“没。”李凡把罐子放回架子,“就一破池子,偶尔钓点怪鱼。”
老者还想问,李凡己经拎起鱼篓,“不早了,收工。”
他走到池塘边,往篓里扔了块鱼骨头。
篓口混沌光一闪,几粒星点飘出,像萤火。
老者低头,发现脚边那株没埋进土的灵草,突然绽放,开出一朵混沌青莲。
花瓣飘落,落地处形成微型漩涡,像井盖掀开条缝。
大黄狗耳朵一抖,追着漩涡尾巴就冲出院门,一路狂吠,跑到崖边也没停,对着虚空一阵乱咬。
崖底传来“咔”的一声脆响,像是锁链断了。
李凡站在星砂屏障内,低头看见脚边泥土里,半截银丝正在蠕动,像条刚苏醒的蚯蚓。
池塘水面,玄铁令的残渣己经凝成一枚青铜色的钥匙状物体,静静躺在混沌息壤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