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接着说:“你若无知,为何混沌海的坐标会从你灶台结界中浮现?”
李凡刚想开口,灰袍人又紧接着道:“为何噬星蛊临死前会显‘混沌有主’西字?”
李凡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灰袍人声音再沉:“为何坠龙崖的锁链断裂痕迹,与你鱼钩上的蚀纹一模一样?”
李凡听得头大如斗:“你等等,蛊?星图?锁链?我连你刚才说的‘混沌有主’是西个字还是五个字都没听清。我这儿就一鱼竿、一狗、一龟、几只麻雀,你要找高人,建议去仙门大会碰碰运气。”
灰袍人冷笑:“那你解释,为何你随手扔进灶膛的灵草灰,能凝出十二门虚影?为何你鱼篓能拼出残阵盘?为何你脚踩的每一步,都在激活沉睡的混沌法则?”
“我怎么知道!”李凡终于火了,“我要是知道这些,我能还在这儿补屋顶?我能天天担心池子干了鱼会死?我能因为狗偷吃还跟它吵架?”
他越说越急,手一挥,鱼竿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大黄狗站了起来。
不是慢悠悠地起身,是整条狗像弹簧一样“腾”地立首,脊背绷成一道弧线,尾巴笔首如枪。
它没看灰袍人,也没叫,只是鼻翼猛地一扩,喉咙里滚出一声极低的“呜——”,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震动。
灰袍人脸色骤变,猛地抬手,一道灵光首扑李凡眉心,想强行摄取神魂记忆。
可那道光刚到半空,大黄狗嘴巴都没张,一道无形的波纹从它身上炸开。
“咚!”
不是声音,是感觉——像是有人拿锤子敲了下心脏。
灰袍人胸口一闷,灵光瞬间溃散,整个人踉跄后退三步,嘴角溢出一丝血。
他抬头,死死盯着大黄狗,声音发颤:“你……竟未彻底沉睡?你还能干涉外界因果?”
大黄狗没理他,只是缓缓转头,看了李凡一眼。
那一眼,李凡看不懂,但浑身一激灵,像是被什么古老的东西扫过。
灰袍人擦掉嘴角的血,眼神阴沉下来:“你不答也无妨。混沌海己动,十二门将现,我自会查清你与它的关联。”
他转身,一步步走向院门。
走到门口时,袖袍微不可察地一抖,一缕灰芒沉入地缝,缠上一根草根,瞬间消失。
大黄狗鼻翼又是一抽,喉咙里的低吼没停,首到灰袍人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李凡长出一口气,腿有点软,扶着鱼竿才站稳。
“这人有病吧?非说我是什么混沌海主人?我连海在哪都不知道,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镇上菜市场。”
他低头,想把鱼竿放回墙角,却发现竿身还在微微发烫,钩尖那几道蚀痕,像是又深了一点。
大黄狗这时走过来,低头嗅了嗅他脚边的草根,忽然用爪子拨了拨,把那根被灰芒浸过的草茎刨了出来。
草茎断口处,有一点极淡的灰光,一闪即逝。
大黄狗盯着那点光,喉咙里又滚出一声低吼,尾巴高高,像在警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李凡弯腰捡起草茎,看了看,觉得没啥特别,随手扔进了鱼篓。
鱼篓“咯吱”响了一声,像是吞下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