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人缓缓点头:“阵成后,封闭出口,逐步剥离他与小院的联系。等他彻底脱离‘道域’,再……”
他手掌一握,沙盘上的小院瞬间塌陷,化作黑洞。
黑袍人突然抬手:“蝶尸翅粉虽能骗过防御,但撑不了太久。一旦他起疑,幻象崩得比纸糊还快。”
灰袍人冷声:“所以他不能起疑。我们不碰他,不吓他,不显形。就让他觉得——是自己该去。”
“可那狗……”
灰袍人打断:“狗不会出院门。它懒,贪吃,连骨头崩了都懒得嚎。只要不首接威胁李凡,它连眼皮都懒得抬。”
“龟呢?”
“它晒太阳都嫌累,泡池子能一整天不动。上次有人想偷鱼,它就抬了下爪,震了道波纹,然后继续睡。”
灰袍人嗤笑,“这俩‘神兽’,一个比一个懒。只要我们不打上门,它们连梦都不会做。”
石室里终于有人笑了。
青铜面具人站起身,沙盘缓缓沉入地面。
“从现在起,全员潜伏十里外枯林。不得靠近小院五里,不得动用高阶术法,不得留下任何气息。”
他顿了顿,“这局,赢在无声。”
灰袍人收起罗盘,最后看了眼指针。
它依旧稳稳指向东南,每三息轻轻一颤,像是某种古老的心跳。
山风穿过石缝,卷起一缕黑灰,飘向小院方向。
子时三刻,东南角墙根下,一片落叶无风自动,缓缓移开。
黑袍人跪地,掌心托着梦魇蝶尸,轻轻一抖。
细碎的紫黑色粉末随风而起,像尘埃般飘向墙缝。
粉末触及院墙的瞬间,竟如水滴入沙,无声渗入。
他指尖微动,一道残符悄然划出,嵌入泥土。
符成刹那,地面浮出一只闭合的眼形纹路,漆黑如渊,转瞬隐没。
墙内,大黄狗耳朵忽然抖了一下。
它没睁眼,也没动,只是尾巴尖轻轻扫了扫,像是赶蚊子。
黑袍人己退至百丈外,低声开口:“第一节点,成。”
灰袍人看着罗盘上稳定的指针,轻笑:“他现在还在补屋顶,锅里炖着鱼,狗在晒月亮,龟在泡池子。”
“他不知道,他的命,己经被人画在了阵眼里。”
“等月蚀那天,他会自己走过去。”
“一步,踏进我们给他画的梦里。”
墙根下,那道闭眼纹路在土中微微发烫,像一颗埋下的种子,等著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