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蹲在池子边,捏着半块冷饼搓成碎末,一粒粒撒进水里。
几只麻雀扑棱棱地挤在池沿,争着啄食。
大黄狗趴在狗窝口,眼珠子跟着饼渣转,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地。
他盯着狗,语气不善:“昨儿偷吃的账还没算,今天再敢动我口粮,我就把你扔池子里泡三天。”
大黄狗打了个哈欠,口水滴在爪子上,懒得理他。
李凡刚想起身,忽听得村口方向传来一阵喧嚷。
几个挑担的村民路过院前小道,边走边聊,声音不小。
“听说没?昨儿青云宗长老亲自来拜山,被一个老头拦在村口,说‘前辈清修,不见外客’。”
“真的假的?青云宗可是落霞山头一号势力,长老亲自来,还吃闭门羹?”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坊市跑腿,亲眼看见的。那老头站那儿不动,长老连村口都进不来,最后灰溜溜走了。”
“嘶……那‘前辈’到底什么来头?”
“还能是谁?不就是住这儿的李凡嘛!你没听说北山坊市那个化神修士的事?重伤濒死,喝了一口井水,当场痊愈,连灵脉都通了!”
“井水都能治化神?那不是仙露是啥?”
“人家高人施恩不图报,你当是丹药铺子呢?再说了,你没听传的吗——李凡越普通,越可怕。他越说‘我不是前辈’,越证明他是深藏不露!”
李凡手里的扫帚“啪”地磕在鱼篓上,惊得麻雀西散。
他瞪着眼,心里首犯嘀咕:这都传成啥了?一口井水能通灵脉?我那井三年没清过,底下还堆着烂菜叶呢!
他回头看了眼萧老。
老头依旧站在池塘边,背对院门,像根老树桩子,纹丝不动。
可李凡总觉得,这老头最近站的位置越来越靠外,连院门影子都不肯踩。
他嘀咕一句:“这些人是不是闲出毛病了?我连早饭都吃不饱,还治化神?治我自个儿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大黄往后一仰,西脚朝天,露出肚皮,懒洋洋地晒太阳。
李凡指着它:“你还笑?偷吃还带表演的?”
他转身回屋,翻出昨晚剩下的饼,发现又被啃了两口,顿时火大:“再偷我下回喂鱼钩上的蚯蚓!”
可刚说完,他又愣住。
鱼钩?
他看了眼墙角那根枯枝似的破鱼竿,嘀咕:“那玩意儿连鱼影都没见着,蚯蚓都省了……”
北山坊市,一间密室。
化神修士盘坐于蒲团,对面是坊市幕后掌控者——一位阴鸷老者,眯眼听着汇报。
“……水入喉,灵脉自愈,经络如洗,仿佛有大道之力在体内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