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
她飞快地补了句。
“我是应天来的,你到底是……”
李辟地闻言猛地瞪圆了眼睛,浑浊的眸子里瞬间迸出精光。
他挣扎着往前倾身,用仅能两人听见的气音在她耳边急促地说了几句,字字都像淬了火。
张霞听完,眼神一凛,重重点头,转身如狸猫般掠出屋门,眨眼便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身后,守卫们还在为方才的异响疑神疑鬼地踱步。
夜色渐沉,隐鳞密卫衙署的值房里,烛火被穿堂风搅得明明灭灭。
一道身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手里攥着张纸,几步到了纪纲跟前,将认罪书递了上去。
“大人,那李辟地上半夜还死咬着不认,下半夜就松口了,这是他画了押的供词!”
那人脸上泛着兴奋的红光。
“嗯?”
纪纲挑眉接过,指尖捻着纸角,眼里掠过一丝疑虑。
“过程中没出什么岔子吧?”
“请大人放心,人证物证都做齐了,绝无破绽!”
纪纲这才点头,展开认罪书扫了几眼,忽然拍了拍对方的肩,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汪四,等我掌了这隐鳞密卫,你的位置也该挪挪了。”
汪四闻言,腰杆猛地一挺,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谢大人提拔!属下万死不辞!”
“我这就去王府。”
纪纲将认罪书折好揣进怀里,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成败,就在今晚了!”
他向来是敢赌敢拼的性子,狠劲一上来,便没什么不敢做的。
要么扳倒秦松,把隐鳞密卫牢牢攥在手心;要么棋差一着,被压得永世不得翻身。
安于现状看着权力一点点被蚕食?
那绝不是他纪纲的活法!
寒风卷着残雪打在脸上,纪纲却浑然不觉,大步流星地朝着北平王府的方向赶去。
这都到了深夜,纪纲却全然不顾忌讳,对燕王府门房沉声道。
“劳烦通报燕王殿下,隐鳞密卫纪纲有要事求见,请殿下务必召见。”
门房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
心想这纪纲向来懂规矩,这深更半夜的还坚持求见,想必是出了天大的事。
他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您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燕王殿下。”
纪纲抬手抱拳。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