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很快聚集了一团紫色的雷电,愤怒助她劈碎了脚下的神像。她的周身升腾着黑色的火焰,仇恨点燃了教堂的祭坛和唱诗班席,顷刻间化为灰烬。
异端清洗队很快闻声而来,列阵将她团团包围。她环顾四周,为这拙劣的把戏不禁失笑,竟然就是这种货色杀光了全村吗?
她悬浮在空中,仿佛被包围的根本不是她,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笑意:“你们来的很快,正好我想看看,恐惧是什么样子,你们可要演好看点呀。”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领队身后,削掉了他的一条胳膊。
“你们怎么不害怕我?”她如同在驱赶牲畜,用魔力把惨叫着的领队牵引到包围圈中,只轻轻一抬手便打散了脚下正在成型的法阵:“不回答我,就是想继续看咯?”
这次是另一条胳膊和左腿。
领队已经痛晕了过去,她还是没感受到需要的恐惧。她失去了耐心,黑色的火焰开始依次袭向眼前的人头——
被击中的头颅像烟花一样绽开,碎片落得到处都是,她觉得这比直接放火好看多了,继续问道:“现在这样害怕吗?”
没人回答,但她的棱镜终于有了新的反应。她从虚空中凝出一把巨大的血色镰刀,她凑近闻了闻刀刃,是新鲜甜美的恐惧气息。
再一次挥灭试图攻击她的法阵,她挥着镰刀优美地划出一道道弧线,短短数次呼吸之中,教堂的大厅已经血流满地——清洗队就这样被她杀完了。
她就这样站在血泊中,等待着这个教会剩下的所有人。
再后来,已经没有人敢靠近大厅,于是她提着镰刀,血洗了教会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了,就和她家里的一样。她第一次觉得,这些愤怒、仇恨和恐惧是如此美妙,原来让教廷的走狗痛苦地死去,可以这样简单。
希斯忒利亚在空旷的教堂放声大笑,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全都杀完了,她还是这么难过。
她恨的难道还不够吗?
一定是她恨的还不够吧!
她是该恨教廷,可她也该恨自己的不是吗。
她捡起被她劈碎的半个神像头颅,用手上的血液涂满了它的脸。她用脸轻轻贴在那半张脸上,开口问道:“天就要亮了,你觉得,太阳会如何审判我的罪孽?”
“如果我成功杀死了教皇,如果我听到消息就走,如果我不对普及魔法抱有希望,如果我没有进科学院……”
“如果,我没有出生过。”
她的泪水落在神像脸上,冲走了一道血痕。
“你也觉得,消失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希斯忒利亚笑着,手中再一次凝聚起雷电和风暴。这个教堂,该带着它的罪恶和她一起永远变成废墟。
蓄势待发的雷电离开她的手,缓缓向教堂的穹顶升去。
就在此时,教堂的大门突然轰地炸开——
清晨的朝阳照进了室内黑暗的角落,她转身,看到来人沐浴在那刺眼的光芒里,身披铠甲,手执圣剑,直指她的心口。
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身影。
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让她刺杀失败的圣殿骑士。
是泽珀尔·阿斯特尔。
希斯忒利亚的风暴炸穿了教堂的穹顶,整个建筑在她身后轰然坍塌,她面前的圣剑化作数把金色的虚影,朝她飞斩而来。
她本能地聚起一圈攻击法阵,数道魔法从空中攻向他的面门,正面接住了圣剑的攻势,两股力量就这样在不断坍塌的教堂中针锋相对。
希斯忒利亚听见一个从光中传来的声音说:
“从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成功逃走,你是第一个。”
“你的敌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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