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钰绝刚从月狐的领域离开,便开始探查自己被污蔑的事。在某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持剑闯进一座偏僻宅院。
电光忽闪,刹那照亮室内——只见一发虚花白的老者,正将手掌按在踏上女子的心口,那女子衣衫凌乱,脖颈无助的后仰,周生生机正化作屡屡白光,涌入老者体内。
老者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的怒斥,“混账!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然而他没有等到弟子唯唯诺诺的致歉声,他察觉不对,猛然回头。
又一阵闪电经过,只见少年浑身湿透,立于门前,雨水顺着她的衣衫不断低落,在脚下积成一片暗色。
她手中长剑未干,猩红的液体正沿着剑尖缓缓滴答。她随手一抛,一个圆圆的东西滚过地面,精准的停在老者脚边,那是他弟子的头,此时正死死的盯着他。
“是你!”老者徒然瞪大了双眼。
钰绝道,“是我。”
踏上女子趁此机会,手脚并用往后爬,嘴里哭喊着“救命!”
老者隔空一抓,将女子重新摄回掌中,死死扼住其咽喉,目光却死死钉在钰绝身上,“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钰绝踏前一步,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都敢修行□□大法,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大法,乃是被仙盟明令禁止的邪术。
眼前老者是某个门派的长老李深,丹修。当时在秘境前不由分说要杀掉自己的,就有他一份,他和钰绝积怨已久,这次找上他也正常。
那时,他引以为傲的弟子,在问剑大典上败给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他很是不服,疑心她学习了歪门邪道,要求仙盟重审她的资质。
甚至在陪审团确定无误时,他便对她擅自出手,美名其曰是要看看她的真本事,是否有资格站在那里。他一击,完全没有留手。钰绝被重重摔在地上。
“李深,你做什么?”
阙星剑主人随声至,凌冽的剑气在他和钰绝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沟壑。她扶住摇摇欲坠的弟子,将人带到安全处。
钰绝声音微弱:“师傅。”
“照顾好她。”阙星剑主话语简短,目光始终锁在李深身上。
长恒弟子立刻应声,将脸色苍白的钰绝护在其中,为她治疗。
李深被方才的剑气逼退半步,他捋了捋胡须,“哎呀,阙星剑主何必动怒?老夫也是一片好心,想替咱们问剑大典,替长恒,考验一下这孩子到底有没有使用歪门邪道。”
阙星剑主面色不善,剑尖斜指地面,“考验?李老的考验,便是对一个弟子擅自出手?”
李深脸色不变,反而摊摊手,“剑主此言差矣,你长恒自然是正派,我绝不怀疑贵宗的教会,但是此女才入道几年,便有如此造化?这合乎常理吗?!焉知她不是表面恭顺,背地里偷学了什么损人利己的邪法?若非我全力出手,如何能逼出她隐藏的邪门底牌?若是她真修了邪术,在这危急关头必然显露。”
他话锋一转,亦有所指,“再说了,问剑大典如此严肃的事,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娃娃夺了冠,难免引人怀疑。老夫今日这一为,也算让大家打消了对你弟子的怀疑。”
阙星剑主气极反笑,“难不成我们还要谢谢你?”
李深,“倒也不必,这是老夫该做的,我相信无论是谁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阙星剑主。“你口口声声邪修,质疑评审不公,那我且问你,方才你那一掌下去,可探出半分邪气?可找到她修炼邪术的证据!”
李深目光闪烁,又挺直了腰板,“邪术诡谲,变化万千。或许此女心机深沉,连老夫也被蒙蔽,一时满了过去。但此时没能验出什么,并不代表她真的全然清白!”
阙星剑主手中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她声音陡然拔高,压过在场的杂音,“李深,你当我的弟子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李深却梗着脖子道,“阙星你简直不可理喻!老夫乃是前辈,做事有我的分寸,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公义,岂容你如此揣度?”
“为老不尊,也敢称前辈?”阙星剑主的耐心耗尽,她手腕一抖,“今日,你若不给我弟子一个交代,我便给你一个交代!”
那剑爆发着凛然的战意,李深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绝非阙星剑主的对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喝道:“众目睽睽之下,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