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湿热涎液已经垂及阿银颈脖,她僵硬回首瞬间,饿狼尖牙骤然闯入眸底。
惊愣之余,阿银臂端受到猛力推撞,当即摔出数步远,连滚两道圈,才擦着地面扒稳身体。
“娘亲!”
稚嫩嗓子撕破了音,饿狼顿时咬在谢娘子肩头,拉扯刹那幸得只是碎掉块衣料。
阿银颤抖着吐一口气,手里抓紧锉刀,眼神迅速扫视当场,终于在临近看台之下寻得那尊丑极的石像。
“快!凿下它的心脏!”
谢娘子惊魂未定,一边退着步子,一边嘲她嚷叫。
阿银容不得多想,疾步奔往石像处,数步一转头,饿狼早将目标牢牢锁在谢娘子身上,每一次扑咬,皆是与那尖牙利爪擦肩而过。
直至石像就在眼前,她再度回望,赫然见谢娘子手臂多出道深红伤痕,酸胀感随之充斥双目,热泪即将夺眶而出。
谢娘子下意识捂紧伤口,强撑笑意道:“阿娘没事!快,快凿下她的心,才能换得我们生机。”
阿银生生将泪憋回去,狠心扭过头,高高扬起锉刀,踮脚朝灰白的石像心口刺下。
原以为会因此震痛双手,却奇怪在石像并非坚硬无比,锉刀落下竟像没入真实血肉之中。
她手头一松,竟见锉刀底端开始渗出鲜红液体,几乎与人心血无异,甚至散发着温热的腥咸味道。
阿银霎时惊恐后撤一步,石像非石,莫不是真人?!
可它不会动,不会哭,不会痛。
她又怎么知道它不会痛呢?水幕那头的谢郎直捂着心口打滚,口中咬着茶杯,就差磕碎一口烂牙。
“鬼神大人,这……”
云弥亦是困惑重重,但听界离道:“长赢把母亲的死,同样怪在父亲身上,若非其父弃下母子二人于不顾,结局也不至于此。”
“所以落在石像上的每一刀,其实都是落在这个人身上?”
他瞟着谢郎,忽觉此人可怜可笑,上一刻还气势汹汹地咬人,下一瞬就报应上身以致倒地不起。
“过去每一场斗兽都无人生还,金童救母失败后家庭破碎,父亲不堪痛苦锥心自尽,数百年来众人皆被此等假象迷惑,根本不知金童剐下的既是神心,也是自己父亲的人心。”
界离道出这话时神色自若,眼睛仍盯着场上阿银一举一动看。
“阿银!凿啊,凿下他的心,我们才有救!”
谢娘子丝毫不知实情,饿狼将其死死包围,人兽猎杀刚刚拉开序幕。
闻及手臂上的血腥,狼族内里的野蛮欲望逐渐激发,散着热气的舌头涎液扯丝。
“嗷——”
领头狼一声嚎叫,数匹饿狼发起猛烈攻击,自四面八方龇牙扑来。
谢娘子哪里躲得了,一下子被撂倒下去,抬手抵挡之间马上被撕扯下半块衣袖,再直直咬去,少的便是实实在在的肉了。
“娘亲,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