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达蒙没跟马佳佳说太多漆洋家里的事,怕她孕期听着闹心,漆洋也没有聊自己家事的习惯,话题就绕着马佳佳的肚子转。
两口子正说到晚上要留漆洋在家吃饭,漆洋手机进来一个电话,他起身去阳台接,对面吵吵嚷嚷,说要给漆洋送东西,问他这会儿方不方便上门。
“什么东西?”漆洋以为是自己买的床垫到了。
“按摩椅!”对面大着嗓子跟他确认,报了一遍漆洋租房的地址,“现在在家吗?”
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牧一丛,都不用想第二个人。
想想,他让派送员把东西放在家门口,然后给牧一丛发消息:你买的?
牧一丛估计是怕他又不收,直接回复:给漆星。
漆星用个锤子的按摩椅。
漆洋还在给他打字,刘达蒙从身后过来,撞一下漆洋的肩膀:“忙什么呢?晚上想吃点啥。”
“不在这吃了。”漆洋给手机锁上屏回头,“明天搬家,晚上早点回去收拾收拾。”
“啊。”刘达蒙的视线正好从他手机上掠过,挠着脑袋想想,没再多留,“成,那改天去你租的新房子里聚。”
又说了会儿话,漆洋起身和马佳佳道别,刘达蒙跟着换鞋,说要送送他。
漆洋知道他肯定还要问问自己家里的事,也没推辞,拎着车钥匙率先下楼。
两人没有溜达太远,下了地下车库,漆洋站在车旁点烟,听刘达蒙和他说邹美竹那天又打电话的事儿。
这些漆洋都知道,没太应声,照旧让刘达蒙不用管。
刘达蒙看着他想了想,又问:“漆星自己在家得找人看着吧?能联系上合适的保姆吗?”
“嗯。”漆洋点点头,“牧一丛帮忙介绍了一个,正规家政公司,证件经验都齐全,挺稳重。”
“洋子你……”刘达蒙轻轻“嘶”一声,欲言又止。
这种欲言又止的神情,那天在漆洋办公室和牧一丛碰面时,刘达蒙就露出过一次。
上次打电话让他帮忙找房子,刘达蒙突然问牧一丛是不是没对象,问完又笑着说没什么,也是这种口吻。
“想说什么,直说吧。”漆洋咬着烟嘴看他。
“那我直接问了啊。”刘达蒙也没再含糊,一口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和牧一丛你俩,最近是不是走太近了?上次你穿那衣服也是他的吧?”
刘达蒙不是傻子。
他不了解牧一丛,但是太了解漆洋了。
自己就帮忙发几个房源,没出钱没出人的,漆洋都得专门拎两盒燕窝过来,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承牧一丛那么多人情。
如果俩人以前关系好就算了,关键就是以前打得跟什么似的,还隔了十年没见面,牧一丛怎么就突然又是帮忙联系医院,又是帮这个帮那个?
刘达蒙刚开始没多想,只是有些惊讶牧一丛人竟然不错。
可这一码接着一码的,根本由不得他不多想。
十年没见,同学会上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不对啊,当时不还让漆洋当众爬呢吗。
还是俩人其实本身关系就没那么差?
也不对啊,现在都不是差不差,是属于友好过头了。
刘达蒙陷入头脑风暴的怪圈,他这几天总忍不住琢磨这些事,有个模糊的念头在头脑里隐隐冲撞,但始终抓不到根儿,感觉太朦胧太遥远了。
刚才无意间看到漆洋又在和牧一丛发消息,他不由得又开始寻思。
“……咱们上学的时候,你是因为什么说他性取向有问题来着?”刘达蒙面色古怪,突然问。
不说这个漆洋还没想起来,听刘达蒙这么一提,他突然想起,好像挺久没听到任维的消息了。
不过这显现不是问题的重点。
“忘了。”漆洋不知道为什么,看刘达蒙这样不仅没紧张,还有些想笑。
“你到底要问什么?”他让刘达蒙有话直说。
刘达蒙都快给他那头皮挠破皮了,漆洋有些嫌弃地踢他一脚:“头皮屑飞我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