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忘了,百草妙阁之前放印子钱逼死那个练气三层女修又被人家的练气后期兄长找上门来之时,是谁替您將之斩杀摆平的?”
话说到一半,费永年指尖便在乌木算盘上轻轻一划,而后最右侧的七枚算珠应声归位,齐齐发出一声“咔”的脆响。
而后这位聚財轩的掌柜便眯起眼睛,抬眸扫了一圈面前三人,待得他们脊背发寒之时才继续压低声音道:
“而且嘛,我既然敢动陆氏的医馆,自然也是背后有高人授意的。”
他故意顿了顿,看著三人惊疑不定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如今的县中,可不是一百年前那般光景了。待明日我便可以带诸位去见过杨公子,
有青竹杨氏庇护,你们还需要怕什么陆家老祖不成?”
“事已至此三位掌柜不如且听费某一言,如今商盟成立在即,这药馆印子钱是放不了二三年的,几位如今又已然恶了陆氏,何不与费某人一道投奔杨氏?”
“因著当年定欣小姐失踪之故,杨氏如今於药道正乏人才,三位掌柜若肯投效,日后说不得能比我费某人还要得用呢。”
“这。。”
三位掌柜本是气势汹汹前来兴师问罪,闻言却都有些傻眼。
眼下既已然被动上了贼船,立时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拒绝之语一一以当下这般情形,若不找个靠山,难道要將自家將来的安危寄託於陆氏之人的仁慈之上?
对他们而言,这些个县中的筑基势力就如同洪水猛兽,东边的豺狼自然是会吃人的,
但西边的虎豹既已得罪在先,自然也不会吃素。
三人沉默良久,好半响后,才又由那位百草药阁的徐药师搓著胖手满脸焦虑地询问道:
“费兄,即便诚若你所言投奔杨氏,可那陆清泉若是依旧继续不依不饶,只怕用不了多久吾等的药馆便要被那些未愈的修士砸了“是极、是极,咱们总不能现在就拋下多年经营的药铺,空著手去投奔吧?”回春医馆那位老者也出言帮腔道。
“近来局势终归还算太平,未起什么纷爭,便是我们甘愿孤身前去,杨氏想必也不欲白白养著三位药师之多吧。”
费永年闻言,明白这三人已然心生动摇,也露出了一个早有预料的笑容。
“此事杨公子早有安排,此前是他运道好,咱们吶—且行且观。”
“清泉,你这几日的手笔我已然听说了,果然是妙哉妙哉,不愧是我陆氏麒麟子,当浮一大白。”
两日后,青药斋之中,闻讯而至的陆宸东大袖一挥,拍开了自家所藏灵酿的泥封,
与陆清泉、陆清文二人且谈且饮,眉间尽展欢欣之色。
琥珀色的琼浆犹杯中轻晃,他復自袖中取出一卷密函推至案前。
“也是巧得很,今日家族的情报线人刚送来个消息,清泉且看看可有用处?”
“哦?”
陆清泉闻言稍有不解,旋即袖手展卷细读,继而眉峰燮紧,一时將信將疑。
“飞鹤门那位周老掌门的高徒数年前竟也请过那三位之一为其诊治?而且也未能治癒?”
“有些荒唐不是?”陆宸东仰首饮尽杯中酒,喉间发出一声畅快的嘆息。
“虽说过去得一日的路程,但若是你能將他的旧伤也治利索了,这名头可就彻底打开了。”
陆清泉拿起密函上下验看一番,確认是自家族中传来的情报无误,而后目光微微闪烁,一时似是有所思。
“叔父,若我没记错的话,那飞鹤门的驻地可是离那『溪柳”族地不远,而且还是去往柳氏的必经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