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斤重量,“你想清楚了?这一步踏出来,你就再也当不回‘李总’了。”
“我早就当不了了!”他猛地抬头,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妻子的脸和野兽的影子在疯狂交叠。
“这身西装像偷来的!我连走路都不会了!清许,我已经烂掉了……从里到外,都烂成了只知道依赖他的怪物!”他喘着粗气,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她围裙上的褶皱,像是要抓住唯一的浮木。
“我想他……想他把我按在墙上骂我‘贱货’……想那个遥控器震得我又哭又求……甚至想他给我灌药时,骗我说‘乖’……”他闭上眼,破釜沉舟地嘶哑道:“就算是下地狱……也比现在这样,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要强!”沈清许静静地看着他,眼底那层温柔的伪装如同潮水般褪去,露出其下深不见底的、属于掌控者的平静。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从客厅阴影处的定制立柜中,取出了那个线条冷硬的黑色金属箱。
李慕辰的呼吸一窒。
他太熟悉那个箱子了——里面装着野兽的面具,那身定制的黑色衣物,以及所有用来“教育”他、让他认清自己归属的“工具”。
这一切,都由沈清许的财力精心打造,此刻被她亲手取出,充满了冰冷的仪式感。
“你在这里等我。”沈清许的语气平淡,不像命令,更像是一次陈述。
她拿着箱子走进卧室,门在身后合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
客厅里只剩下李慕辰,空气中温馨的饭菜香与他身上恐慌的汗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割裂感。
他坐在沙发上,手指死死绞在一起,心脏狂跳。
小腹深处的“生理节律调节器”震动已减弱成低频率的嗡鸣,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临近,在替他表达着这具身体扭曲的期待。
卧室里传来细微的声响:拉链滑动的顺畅声,高级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最后,是一声极轻的、仿佛某种精密机械卡入定位的“咔哒”轻响。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李慕辰的手心沁出冷汗,一种混合着极致恐惧与卑劣渴望的情绪在他体内冲撞——他害怕那个带来疼痛的掌控者,却又无比渴望那份能让他摆脱迷茫的、疼痛带来的“确定”。
“吱呀——”卧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高1。85米、肩宽腿长的身影迈步而出。
剪裁精良的黑色衬衫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线条,银质皮带扣反射着冷光,手腕上那块限量机械表的走时声清晰可闻。
他脸上覆盖着那副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唯有那双眼睛,透过孔洞,带着熟悉的、洞悉一切且绝对掌控的光芒,落在李慕辰身上。
“辰儿。”低沉的、磁性十足的嗓音响起,与他记忆中的“野兽”分毫不差。
他甚至没有刻意加重脚步,但那无声的压迫感已如实质般弥漫开来,一步步走近。
李慕辰像被无形的线拉扯着,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体因激动而不受控地微微颤抖。
他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眼泪再次决堤。
他想扑进对方怀里寻求安慰,又被这念头带来的羞耻感钉在原地。
就在他挣扎的瞬间,野兽已走到他面前,没有给他任何犹豫的时间,伸出手臂,将他整个拥入怀中。
熟悉的、带着雪松冷冽的后调,混合着一丝金属器械的冰凉气息,瞬间将他包裹——这是独属于野兽的味道。
李慕辰的脸埋在对方坚实宽阔的胸前,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伸出双臂紧紧环住野兽的腰,像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处,放声大哭起来:“野兽……我好想你……”野兽的手在他背后轻轻拍抚,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但说出的话语却带着残忍的戏谑:“知道错了吗?”他的气息喷在李慕辰敏感的耳廓,“还想离开我吗?”李慕辰用力摇头,眼泪浸湿了对方昂贵的衬衫面料,“我错了……我不该想着做回李慕辰,我不该离开你……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做你的辰儿,做任何……任何你想让我做的事……”野兽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抬手,用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指尖,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他泪痕狼藉的脸,里面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很好,辰儿真乖。”他的指尖缓缓划过李慕辰湿漉漉的脸颊,替他擦去泪痕,动作带着一种对待所有物的狎昵,“记住,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从里到外,每一寸都属于我。从今往后,连你呼吸的节奏,都得由我来决定。”
“我记住了……”李慕辰用力点头,脸颊因羞耻而泛红,眼神却充满了彻底的顺从与依赖,“我都是你的……”野兽松开了他的下巴,转而一把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容置疑地牵着他走向卧室。
“走吧,”野兽的手臂自然地揽过他的肩膀,指尖准确无误地按在他肩胛骨上一处浅淡的红痕上——那是昨晚他穿着高跟鞋练习时不慎绊倒,野兽一把将他揽回怀里时,他自己的手肘因慌乱而重重撞在桌角留下的。
野兽的指腹在那痕迹上不轻不重地揉按了一下,带着一种“看你下次还敢不小心”的、既是警告又是心疼的复杂意味——“我们回家。”卧室的灯光被刻意调得昏暗,厚重的隔光窗帘将外界彻底隔绝。
那个黑色的金属箱已然打开,静置在床头,里面的“工具”在幽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野兽让他在房间中央站定,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从他颤抖的脚尖扫到泛红的脸颊,如同欣赏一件由自己亲手雕琢、现已彻底完工的作品。
“现在,”野兽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把这身……‘李慕辰’的皮,给我脱下来。”
李慕辰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微颤着,碰到了第一颗冰凉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