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星起所不知的是,那伙人不是来抢钱的,他们目标明确,就是来抢太岁的。
之所以知晓太岁在他身上,是之前一次白芦楼内按规矩有人来收拾他的房间,捡到了他掉在桌上未收拾的太岁碎片。
徐府丢了太岁后,明面上没变化,私底下不知通过多少手段去找。
这位捡到太岁的人与徐府有点私交,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情随手拿给了如无头苍蝇般的徐府人看。
没想到,一下给碰上了。
可惜碎片实在太小,明摆着无法复原,即使知晓是太岁,却不能拿去做不死药。
随后徐府深陷芳原城失踪人士一案,待有喘口气的时间时,云星起已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暗地里没法去偷了,只得大庭广众下当面抢了。
徐怀嘴上说是没参与,要说一点不知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府内下人忠心,全揽自个身上罢了。
令牌文牒经河洛客栈一役,云星起大部分时候放在了身上;钱袋自七夕当晚被偷走后,剩下的钱缝了个内袋藏在身上,木箱里除了画纸颜料便是太岁。
捡起太岁,他喊出一声:“燕南度,我们走!”闷头扭身往船上跑去。
此地不能久待,他要回家。
一眼瞧出他护在怀中的黑包裹不简单,另一边又有人冲上来抢。
走在后头的燕南度及时拦住一个,和他扭打起来,又一人夹缝中穿梭,硬跨上木板冲到云星起身后。
其人扯住云星起衣角,拉得他一个踉跄,来人看他后撤一步,手快地抓向他怀中包裹。
太岁触感怪异,软绵冰凉,那人估计是意料未及,抓了一把,抓怕了,一下缩回了手,被云星起抓住机会一脚踹在小腿肚上。
快至船只入口处,一路抢夺拉扯得云星起心浮气躁火气上涌,趁对面人疼得松了劲,一把蓄力,把怀中包裹甩进了远方汹涌河水中去。
抢什么抢,大家都没别想要!
第43章上船
一个靠吸食人血残害人命的狗屁长生药,竟能吸引如此多人前仆后继前来争抢,留在他身边或许不是最好的打算。
不如抛入河水,让它顺流而去。
一看见云星起将那触感奇怪的东西果断扔了出去,和他争抢的人缓过劲来后,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跳进河中。
掉落在码头的木箱早已有人检查过,除了些画质颜料外再无其他,那么他们奉命去抢的太岁八九不离十是那个被扔进河中的黑包裹。
陆陆续续又有几人跳进河中,彼时正值炎炎夏日,要不说不定他们还得站在岸边考虑一阵。
河流湍急,其间不知深藏多少暗流漩涡,即使他们及时跳下水去,捞到太岁也不太可能。
或许某处不知名的河底淤泥才是太岁最好的归宿。
一扔掉包裹,云星起看没人拦他当即跑到船只甲板上,怕再在木板上拉拉扯扯一番,他一个旱鸭子指不定要被人给扯到河里头去。
好在虽说这一出动静闹得不小,船上船夫见过世面不少,船只该什么时候出发,照例什么时候出发,一点不耽搁。
他与燕南度是最后两位乘客,一看他俩一前一后上了船,一边的船夫若无其事地搬走木板,彻底断绝了岸上人追来的路。
船夫们互相传着话,不一会,船只启航了。
云星起没急着跑去客舱,他凭栏远眺,望见池玉露一手提棍一手拉着一个手臂怪异垂在身侧的男子。
看他冒了头,池玉露微笑着向他招手,云星起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回应她似的挥了挥手。
二人从渝凌村至芳原城,一路走来就此别过,此情此景尤为眼熟,让云星起不禁忆起之前与赵七他们的分别。
然而池玉露与赵七仅仅度过一夜的萍水相逢战友情不同。他与前者相处数日之久,算得上是朋友。
嘴上说是约好下次来找他玩,下次到底在什么时候见面谁也说不准。
水流愈加急促,船只缓缓远去,池玉露的身影逐渐缩小模糊,云星起愣愣看着边缘激起白沫的浪花,放下了高举的手。
察觉出他情绪低落,燕南度适时出声:“我们去看看住的舱室?”
少年沉默点头,乖乖跟在燕南度身后走去。
甲板上有不少人在悄悄打量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蓝衣人靠站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