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督促裴誉多多修炼,勤奋刻苦些,才能入了师祖的眼,能在师祖那挂个名更好,于是招手唤来童侍,让人召裴誉前来,他亲自监督裴誉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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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漠,自西晋大军中那些黑袍人被墨麒消灭之后,龙骧军和禾家军开启了反击。
司九经率军击退了云崖关外的西晋大军,无奈,西晋大军只能退回雁都城。
军中营帐内,禾安这半月来伤已好差不多,他站在沙盘前,司九经正在部署,计划夺回丹阳城以及雁都城。
半个时辰后,各部将领退去,司九经这才得闲:“禾安,你的伤如何?”
禾安道:“已经好差不多了,能使得动枪,陛下,此次计划,还是让我上吧,我与你策应,更好些。”
司九经沉吟,既然要拿回丹阳城和雁都城,有禾安亲率一队人马进行策应,自是更好,只是——禾安的伤。
他的目光停留在禾安身上,并未马上答应。
禾安知道司九经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他上前笑着说道:“我的伤没事,养了半月已经大好。”
他觑了一眼司九经,压低嗓音问道:“听说,你为了我,和师祖吵架了?”
司九经闻言,不发一语,转身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进,他已经有半个月未曾见到师祖了。
禾安透过布帘缝隙瞥了一眼外头的墨麒,叹了口气:“子述,师祖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别因我,和师祖产生了嫌隙,那便成了我的不是了。”
这半个月以来,墨麒总默默帮他疗伤,两人从互不相识到现在也算是说得上话。
瞧着墨麒和司九经之间微妙的氛围,自然就从墨麒那知道了些许情况,因此禾安才会这么说。
司九经垂下眼,笑了笑道:“我知道,那日是我冲动,但我也不是无故生气,谁知——她气性这般大,消失了半月。”
“我有再大的气,也不该冲她,谁让她是师祖。”
禾安笑着坐下道:“子述,师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凡人,眼里看的想的无非是眼前那些事,往大了说,便是让百姓都能安居乐业,往小了说也不过是功成名就、阖家美满。”
他指了指天,顿了会说道:“师祖,那是习惯了俯瞰众生,她眼里装的是三界,看到的是三界众生,我们和其他人在师祖眼里都是一样的,换句话说就都是平等看待的,她思考的角度我们也未必能明白。”
“所站的立场不一样,自然所思所想也不一样。”
禾安这番话说的颇有道理,司九经未必不明白,但也正是因为那句:在师祖眼里,他和其他人并无区别。
这才是他心中苦涩的缘由。
那日因禾安伤重,他心中自是也带了怒气,之所以一时上头,是因为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在师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想在师祖心中能够与其他人不一样,至少有那么点特殊。
可现下回想起来,师祖根本就没意识到这些,或许真就如同禾安说的那样,他与其他人也并无不同,那日的行为,在师祖眼里就是无理取闹吧。
司九经苦笑,满脸涩然:“我并非不明白——只是。。。。。。”话并未说完,他也不知该如何说。
禾安瞧着司九经的反应,像是琢磨出了些不一样的:“你——不会是。。。。。。”他甩了甩脑袋,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谬了。
他拍了拍司九经:“你去和师祖道个歉,给个台阶,师祖也未必会计较。”
司九经淡淡一笑,目光掠过营帐外:“道歉,那也得先见到人。”
这半月来,他的确忙于击退西晋大军,但也并非不能抽空问一问墨麒,师祖去了哪里,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她。
后来,又无端生出闷气,觉得她就这么消失了,自己却茶饭不思,辗转反侧。
再后来,便是失落和颓然以及一种由心而来的无力感,他就连花静禅去哪都找不到,更不知要如何去找,若是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自己也无能为力甚至遍寻无踪。
禾安朝外头微抬下巴:“问墨麒不就知道了。”
司九经微抿着唇,缄默片刻后微点了点头:“知道,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养伤,领兵之事,待你伤真好全再说。”
禾安闻言挑眉:“好,听你的,我回去养伤。”
司九经挥挥手,催促禾安赶紧回去,显然是嫌他话多了。
他揉了揉脸,打起精神,走到沙盘前研究,再次复盘计划,以免有所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