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能让……看到……”
明明就近在咫尺,姜青杳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它,就连它的话也被刻意的耳鸣打扰。
她只好继续坐在原地看看周围的景物打发时间。
她发现这里的空间好像是一颗巧克力的夹心内层,高高的无法触及的暂且称为是“天空”的东西也是红色的,不同的是它的涌动相比这条红色的河流来说几乎静止。她呆呆地抬着头看着这个诡异的红色的空间,觉得这样涌动的幅度就好像是人体的内脏,这样说来这里更像是母体的子宫。
当姜青杳想低头看看放在自己身上的花是什么的时候,她的意识再次混沌,周围的景物在无限缩小不断倒退,等到不再感觉有织机上的织物温柔地梳过她大脑的每一寸,她结束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后,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扇泛着白光的大门,察觉到她的到来后,门主动打开了。
比起视觉,最先感受到的是听觉和触觉。
“你曾在那游园寻梦,现在是否也要轮我,只因我们彼此思念,不忘怀不辜负,我也驻足小庭深院,你的身影梦了千遍,如今你画中身影终浮现……”播放器的男声唱着婉转的歌曲。
姜青杳思考了半分觉得似乎是在唱杜丽娘的故事,正打算继续细细听歌分辨歌词。
突然,柔软的触感缠绕了自己的腿,痒痒的,有点想笑想躲开。
但是她的眼前还是刺眼的白光,直到她慢慢分辨出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她的世界的色彩饱和度才降低了不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自己正在一间屋子的客厅里站着。
屋内的男主人正跟着播放的乐曲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应该不错。颀长的身影背着午后的阳光,也侧对着姜青杳的视线,她只能堪堪分辨出来屋内的主人是一名男性,还是一位身材姣好的男人。
顺着屋内主人细长的手指看去,姜青杳发现他正在给娃娃换衣服。手里的娃娃手和腿纤长,似乎看起来有60cm的身长大小,长长的黑色头发像是兔毛水洗的材质,乍一看,像极了她的发型。
……过家家吗?
她给眼前梦境里遇到的男人贴上了“童趣”的标签,然后看了看四周。摆满大大小小的棉花娃娃的柜子旁放着一个缝纫机,上面还有着没有缝制完的衣服,她不免有些惊叹屋内的男主人的手巧。
棉花娃娃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姜青杳越看越觉得熟悉,有许多衣服似乎是她小时候穿过的,但是样式已经不一样了,材质她作为梦中人也摸不出来感觉,只能疑惑地看着。似乎是因为入梦的情况,她的视线和所移动的范围只能留在这片储物柜所落坐的范围内,只能看到这些娃娃。
姜青杳仰起头,努力侧着身子望了望周遭的事物,发现粉白色的墙上挂满了照片,但是照片上面的人物的脸像是一层雾蒙住了一样。她越想努力地想起来、看出来这到底是谁,越有一个橡皮擦擦拭掉她脑袋里的思考痕迹,她只能察觉出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隐藏着一个大秘密的熟悉感。
低下头,姜青杳发现摆满大大小小的棉花娃娃的柜子旁边摆放着一个缝纫机,上面还有这没有缝制完的衣服。浅浅看了看,姜青杳发现是她现在就读的高中学校的校服,她愣了愣。
看多了鬼怪怪谈杂志论坛的姜青杳突然感觉浑身一凉——她莫不是到了死人的梦里?!贴吧里的鬼怪怪谈类的帖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入梦后被自己熟悉的物品牢牢吸住,然后作为替死鬼……
大脑捕捉到了这样恐怖想法的姜青杳瞬间不敢看这个房间了,紧紧闭着眼睛,默默背着核心主义价值观,告诉自己不信这些不信这些不信这些……再次睁眼开眼睛的时候,屋内的男主人突然侧着阳光走到她的面前,发现他愈走愈近的时候,姜青杳吓得捂住嘴屏气,愣是一动都不敢动。
因着换季,气温骤降,邵远年才一醒来就给屋内的大大小小的“姜青杳”模样的棉花娃娃换上厚实的衣服。也是好不容易出了秋冬季的太阳,屋内收养的小猫咪们都在阳光里打滚儿、晒着肚皮,更有调皮的小猫顺着风吹动窗檐带动的阳光斑点在屋内四处蹦跳着,应该是小猫咪打翻了相册。
有些无奈地将压倒在储物柜上面的照片扶起来,邵远年轻声喃喃着:“呀,又被小猫撞倒了。”
姜青杳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眨了眨眼睛,就看到沐浴在阳光里的左手食指上的一颗小痣越靠越近,直到贴紧她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她脸部肌肤的每一寸,温热的感觉让她感觉这并非是一场梦。
接着,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面颊,痒痒的感觉袭来,姜青杳没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
鼻腔熟悉的瘙痒感让姜青杳猛地从梦中惊醒。
立马伸手抽了床头柜上的抽纸巾,然后,姜青杳就看到洇开在纸张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