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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第1页）

“红衣员工？”顾影皱起眉头：“我们刚从狮虎山那边过来，遇见的红衣员工已经变得只会咬人了。”而且也不知道被那些跑出来的猫科动物吃了多少，连还有没有幸存者都是个未知数。

何况那里还有游荡的老虎狮子，如非必要，顾影一点也不想回去。

“不用那么费劲。”黑衣员工用下巴点了点林溯光：“她是弄丢了门票才变成这样的吧？正常来说她会被红衣员工带走，成为新的红衣员工。”

他说得隐晦，但顾影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现在被污染的林溯光就可以带她找到园长，但要把林溯光视为红衣员工、视为这个动物园的一部分，又让顾影有种怪怪的感觉，难以接受。

何况，如果林溯光真的从意识层面接受了自己是这个动物园的一部分，她可能真的就出不去了。

顾影还在犹豫，林溯光已经从顾影怀里探出头来：“我想试试。”

顾影判断不好林溯光现在的状态，如果她真的能找到园长的所在地，那个地方很可能藏着更危险的污染物，林溯光去了那里也很可能会被污染物彻底吞噬理智。

以林溯光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把她算进己方战力，但仅靠顾影一个人，能对付得了那个园长吗？顾影对此心里没底。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林溯光望着顾影的眼睛，尽管疲惫但仍然强打精神说：“留在这里也不会有外援出现的，现在要破局的话，就只能赌一把了。”

林溯光见顾影还在犹豫，抬手摸摸顾影的脸，勉强露出个笑容：“你不用担心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你，我还想出去之后和你好好说说话。”

可是林溯光要找的人是谢文烛，不是顾影。

顾影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林溯光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吻吻她头顶，轻声说：“也好，即使我们不能一起活着出去，至少也可以一起死。”

“林溯光。”顾影抬起林溯光的下巴，直视着她眼睛，说出的话郑重得如同誓言，但说出来的话又带着残忍的意味。

她说：“如果你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彻底污染的命运，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我不会允许你堕落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顾影抚摸着林溯光的脸，神情分明带着决绝和怀恋。

林溯光一怔，随即笑起来，握住顾影的手腕，潮湿的指腹轻轻在上面蹭了蹭，她说：“好啊。”

她亲自赋予顾影杀掉她的权利。

“有吃的吗？”顾影轻轻拍抚着林溯光的背，抬头问黑衣员工，她想让林溯光走之前吃点东西，多少恢复一点体力。她现在庆幸自己之前没听林溯光的话，吃掉了一个被污染的灵魂，算是垫了垫肚子，不然她们可能都走不到这里。

黑衣员工耸耸肩，登山杖指指下面围栏里满地乱跑的兔子，揶揄地说：“烤兔子，要多少有多少。”

“那还真是谢谢你。”顾影面无表情地和林溯光相互搀扶着站起来，两个人都伤得不轻，顾影硬把不断溢出来的血咽回去，以免林溯光看着担心。

“有什么感觉吗？溯光。”两人走下栈桥，走出半野生区的范围，顾影扶着林溯光原地转了一圈，试图帮她确认方向。

林溯光却很茫然，虽然黑衣员工说了她可以定位到园长，但她对此没什么头绪，脑子里面也没莫名其妙多出什么规则或者地图。

顾影皱起眉头，想了想，问：“那有没有某个方向格外吸引你，不管吸引你的理由是什么都可以。”

被严重污染的人类会被污染物驱使着主动走向危险，以便于它们同化人类。

林溯光迟疑了一下，围着顾影慢慢又转了个小圈子，不确定地快速眨着眼睛。

最后，林溯光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兔子园区的方向。

动物园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核心的区域，甚至可以说，整个动物园就是围绕着兔子园区而建造的。

如果园长藏在那里，这倒是很合理，最关键的位置他当然要亲自守着。

顾影咽了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牵起林溯光的手：“我们去看看。”

林溯光一路上嘴也不停，她总在打听“谢文烛”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联系她，一直在表达自己有多想念谢文烛。

只可惜她找错了表达的对象，顾影的回应只有沉默，最后，忍无可忍。

顾影拉住林溯光，抓着她衣领迫使林溯光低下头，含着血腥味的嘴唇就这么贴上了林溯光。

不久前的记忆同步被唤醒，火锅店的冷库前，她们在血腥味中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