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轮值交接。
>你,即新任。**
我踉跄后退,怀表再次发烫,翻开一看,背面文字更新:
>**职责:守护频率平衡,传递信物,引导下一个听得见的人。
>禁忌:不可用声音谋私利,不可封闭他人之耳,不可遗忘死者之名。**
我明白了。
老掌柜死了,B-7消散了,B-9将成为新的共鸣核心,而我,必须接过钢笔,继续行走在这座城市之间,寻找下一个能听见的人。
我爬上地面,天仍未亮。
但城市已不同。
便利店的风铃在响,出租车顶的塑料串叮当碰撞,连流浪猫项圈上的小铃铛都在轻轻震颤。每一阵风过,都有人在窗边驻足,侧耳倾听,然后低声复述一句谁也没说过的话:
“老师,我回来了。”
“爸爸,我原谅你了。”
“对不起,我当时没能救你。”
B-9站在门口等我,手里拿着那本画册。他将最后一页撕下,递给我。纸上什么都没画,只有一滴干涸的血迹,形状像耳朵。
>“这是留给你的证物。”他用手语说,“当你找到下一个人,把这滴血涂在他耳边,他就能‘看见’声音。”
我收下画纸,将钢笔还给他。
他摇头,指向我的胸口??那里,钢笔不知何时已化作一道红痕,烙印在皮肤上,形如符文。
>“它选择了你。”他说,“笔不会离开真正的守门人。”
我怔住,随即苦笑。
原来,从我第一次踏入茶馆那天起,命运就已写定。
我走出殡仪馆,晨雾弥漫。街道上已有行人,但他们走路的姿态变了??不再低头疾行,而是缓慢、谨慎,仿佛怕惊扰空气中漂浮的言语。一位老人坐在长椅上,对着空地说话:“丫头,爷爷听见你叫我了。”一个小女孩蹲在排水沟旁,伸手触摸水流,笑着说:“哥哥,你唱得真好听。”
而在高楼上,那个捧着录音机的女孩消失了。
只留下一台老旧的录音机,搁在阳台栏杆上,喇叭朝外,循环播放着一段清晰的歌声:
>“小白船,飘啊飘,
>载着十二个迷路的孩子,
>不是去死,
>是回家。
>第十三个孩子牵着手,
>她说:别怕,我来接你们了。”
我站在街心,仰起头,任风吹过耳际。
我知道,这场“反向肃静”才刚刚开始。
井不会吞噬城市,但它会让城市再也无法假装听不见。
我会继续行走,带着这支无形的笔,寻找下一个听得见的人。也许是他,在地铁里突然流泪的年轻人;也许是她,在厨房洗碗时听见亡母哼歌的家庭主妇;又或许是一个婴儿,出生时第一声啼哭竟是完整的旋律。
只要还有人能听见,故事就不会终结。
雨又下了起来,细细密密,敲打屋檐、树叶、伞面,汇成一片温柔的合奏。
我不再撑伞。
因为我终于懂得??
**雨声,原本就是大地的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