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羞涩地笑了笑。
我们花了好一阵子,边喝香槟边天南海北地瞎聊。我发现苏琪和她老爸的谈话非常坦诚,令人耳目一新,有时甚至还很搞笑。但无论聊什么,我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被桌上那堆钱吸引。
“这些钱真的都给我吗?”我问,指尖抚过我赢来的那些钞票,“这可是一大笔钱。”
“当然了,”苏先生说,“你知道吗,我的第一桶金也是这么来的。在我继承家业之前,我为自己赚的第一笔钱,就来自一张轮盘赌桌。”
“那年我二十二岁,在欧陆度假,一时兴起,跑到了一个以赌博着称的地方。我用我老爸的声望作担保,申请了五万块的信用额度。六个小时后,我带着超过一百万走了出来。”他回忆着往事,“那过程就像坐过山车,跌宕起伏。我一度赢到二十万,又差点输个精光,最后才爬了回来。”
“那笔钱虽然不是我的本金,但那一百万让我得以在老爸把他的王国钥匙交给我之前,建立了我自己的事业。”苏先生说,“所以,那些钱是你的。也许有一天,你会用它来开创你自己的事业,”他顿了顿,露出一丝坏笑,“又或者,你只是度过了一个该死的、爽翻天的周末。”
这故事太传奇了。我以前从没听过,看苏琪的样子,她也没听过。
我仍然很难把我读到过的那个男人,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人联系起来,但无论如何,我更喜欢现在这个版本。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苏先生站起身,“我明天早上再来见你们。”
“晚安,苏先生。”我说。
苏琪跟着说:“晚安,老爸。”
“不知怎么的,叫你爸‘苏先生’感觉好奇怪啊。”等他房间的门关上后,我对苏琪说。
苏琪笑了笑,没说话,也许这样更好,今晚真是太闹腾了,是时候安静一下
了。
“唉——”我叹着气站起来,“你晚上睡觉可别抢被子啊,不然就有人要睡地板了……而且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我逗她。
“你不会现在就要睡了吧?”苏琪从沙发靠背上探出头来看着我。
说真的,我倒不觉得累,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又犯了那种到点就想睡觉的老年人毛病。我有些尴尬地环顾四周:“我猜……是吧。”
“快来嘛!”她压低了声音,紧张地朝她父亲的房门偷看了一眼。“我这会儿兴奋得要死,你现在怎么睡得着?你刚赢了一大笔钱啊,懂不懂?咱们必须庆祝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个正经的理由反驳,苏琪已经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拖出了套房门。
她悄悄关上门,拉着我走向电梯。电梯要下好几层楼,这短暂的时间都让她觉得漫长,等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时,她已经兴奋得在原地直踮脚了。
“我们去干嘛?”我问,任由她把我带出电梯,重新回到那片喧嚣闪烁的赌场大厅。
“再赌几把,喝点小酒去。”苏琪说。
尽管夜已深沉,赌场大厅里依旧人声鼎沸,赌客们或是在赌桌间穿梭,或是三五成群地喝酒聊天,寻找着能让他们一夜暴富的新游戏。
我和苏琪引来了不少目光,我猜是我们这身扎眼的晚礼服的功劳。
虽然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衣着得体,但我们俩这一身,显然是另一个级别的奢华。我甚至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用手抚摸着华丽的红色裙料,或是拨弄着裙摆上镶嵌的黑色珊瑚珠饰。
之前我还只是觉得自己像个公主,但当人群为我和苏琪让开一条路时,那种感觉才真正变得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