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镜袖气定神闲,丝毫不慌:“卖东西得有东西才行。”
“我说的奶茶入股可不止我那小摊似的小打小闹。”他直视瑞格:“奶茶有非常多的配料,包括但不限于芋圆、珍珠、板栗,且不论配料,奶茶中所用的茶有差别,其口感也不同,更别说还可加上各种花、草、果,每种都有不同的风味。”
镜袖觉得他利润拿五五已是赔本的生意。
瑞格还是年纪略小,经不住内里换了个二三十岁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的少年,很快便不适地扭过头。
“且你们瑞家有很便利的条件——行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售卖什么货,有几条线,利润几何,但我敢确信你们‘瑞也行商’没有自己的支柱产业,打不出名头,只能蜗居在福象这个小县城。”
久仟往门外瞥了眼,岑无疆耳朵微动,两人安静听双方谈判。
提起“瑞也行商”瑞格还是颇有自信的:“镜袖哥说错了,‘瑞也行商’绝对没你想的那么弱,西方多恶徒,边境守卫的也是恶徒,丫口寨的人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说着,瑞格身上显现出几分匪气。
镜袖:……这样讲话信不信我报官查你们瑞家啊?
“恶徒?”沉默的久仟说出了为数不多的词。
“行商是一项苦活,我父亲叔叔死了多少人,吃了多少亏才打开各个行商路线。”瑞格不退缩:“瑞也若是由外人委托,每年收的价格可不低,镜袖哥的说的‘奶茶’我自是相信可以赚钱,但到底值不值得交出如此大的利润那可另说。”
“你家应该挺大的吧?把我小侄女带去长长见识如何?”镜袖突然扯开话题:“麻烦师姐陪一下岑贤,岑贤还小,怕冲撞别人。”
瑞格不解,但还是顺着他的话回:“不算小,我唤个人来。”叫了在外边候着的人带路。
久仟盯着镜袖看了一会儿,又扯开嘴角,却没说什么,牵起岑贤的手起身。
岑贤:“镜叔?小叔?”
镜袖伸手越过岑无疆,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去吧,瑞格叔叔家有大池塘,里边可能会有金色的小鱼,你去看看,然后回来给我和你小叔说说。”
小姑娘听到有金色小鱼,眼睛亮晶晶的,脆皮声应好,开心地和久仟走出门,外边已有人等着带路。
目送两人出去,喝口茶润润嗓子,镜袖才接着刚才的话题:“你知道我整个摊子的成本吗?”
这点眼光瑞格当然有:“不超过二两银子。”奶价贵,肯定是大头。
“那可知我昨天一上午赚了多少?”镜袖又问。
这瑞格就不清楚了,但肯定收获不低。
“不低于十两银子。”镜袖往低了说,实际上光昨天上午,卖奶茶的钱总共是十五两左右。
马克思的资本论中说过,当利润达到100%时,资本敢于践踏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时,他们敢于冒着绞刑的危险。
“啪!”
瑞格惊讶起身,打翻了他身前的茶杯,茶水汪成一个小湖泊,湖泊往外扩散,最终碰到桌沿,湖泊决了堤,水流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
“这不可能!”瑞格声音不自觉放大:“成本二两的东西怎么可能翻这么多番。”
少年啊,这你可就错了,世界上溢价的“商品”远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行了,瑞格,把桌子擦擦,像什么话。”外边温润的声音传来,一湛蓝色锦袍,腰间挂单鱼玉佩的男人跨过门槛,先是扫了眼厅内,视线在岑无疆身上停留两秒,最终落到镜袖身上。
“爹!”
镜袖还是那副营养不良、脸色枯黄的凄惨模样,身上却穿着布料价格上乘的衣服,有极大的违和感。
瑞祥瞧见镜袖的外表不着痕迹地愣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在下瑞祥,未能好好招待贵客是我的错,希望您海涵。”态度出奇的好,甚至带着些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