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病房内长久的沉默在蔓延。
忽然,萧爷爷很轻、很慢地,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我是过于溺爱凌则了。”
很多的爷爷总会无条件溺爱自己的孙辈,自我催眠,孩子长大就会听话,萧爷爷也是如此,他总是念叨萧凌则只要去部队里面锻炼几年,性子就会沉稳。
这只是自欺欺人,孩子不教是不会知道道理的。
“我很抱歉,但凌则他并不是一个坏孩子……”萧爷爷脸上有了疲态。
他是个需要教育的熊孩子,楚虚淮在心中默念。
萧爷爷能承认自己的不足且道歉,已经胜过许多嘴硬的长辈。
楚虚淮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他需要萧凌则褪下萧氏这层光环,这是只有这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集团的权力尚且还掌握在大人手中。
不成熟的心智掌握过多的权利就像是小孩拿着炸弹,害人也害己。
如果魏莱爱上萧凌则无法避免,那就要萧凌则变成一个正常人,这是他尝试的其中一条线路。
除此之外,他也应该带着魏莱多认识其他人,接触除了萧凌则之外的人。
病房简短的会面结束,萧爷爷答应了楚虚淮很多要求,萧凌则应该也没有想到他的痛苦日子在两人的谈话间构思完毕。
魏莱,楚虚淮,萧凌则,三人共住于一个屋檐下,萧凌则像是硬生生挤进去的局外人,偏偏本人没有这个自觉。
魏莱和楚虚淮在一起时,两个人都很安静,明明都在认真干自己的事情,但空气萦绕着轻松,轻飘飘的氛围。
萧凌则突然闯进来,他吵吵闹闹围在楚虚淮身边问东问西,一会问他在干什么,一会说自己有不会的题目让他教自己。
魏莱冷眼看他的所作所为,心中嘲笑他拙劣吸引人注意的手段,但是半小时了,他试卷上的一道题目都没解开,只是不知所谓用笔尖戳着草稿纸。
楚虚淮观察到魏莱,果然魏莱很关注萧凌则,魏莱的冷淡和自己很像,大多数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最难堪时,就算有人在课桌边谩骂他,魏莱也能心无旁骛看书学习。但是萧凌则只是在这房内,魏莱就难掩自己的在意。
萧凌则时不时斜眼看向魏莱,埋怨他的不知趣,还不从这个房间滚出去。
虽然内心埋怨,但面上他伪装很亲切,甚至主动发出邀请,“这周末有个画展,魏莱你要一起来吗?”
实际上楚虚淮根本没答应参加画展,但是他只要对魏莱展现了足够的友好,那楚虚淮就一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萧凌则已经摸清这场关系的逻辑。
萧凌则笃定魏莱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他就可以和楚虚淮两个人参加画展。
“嗯。”
魏莱的嗯声让萧凌则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萧凌则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魏莱:“我有点感兴趣,画展什么时候?”
还感兴趣,你看得懂画展吗?萧凌则在心底痛骂,脸色难看,“这个星期六下午一点。”
萧凌则背对着楚虚淮,恶狠狠盯着魏莱,让他主动放弃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