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在这里打扰主子们单独相处。
將最后一盏鎏樽灯芯点亮,很快福身退去了外面。
“还困吗?”他问。
姜映晚摇头,“不困了,什么时辰了?”
“亥时。”裴砚忱说,“我们夫人一连睡了快三个时辰。”
裴砚忱起身拿过提前备好的衣裙。
帮她穿的时候,他顺口提起方才吩咐春兰的话。
“调理身子的药,也喝了不少时日了,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过两日,让大夫再来瞧瞧,看是否还要接著喝。”
“还有我们的大婚,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与祖母和母亲商议,先把吉日定下来,好依著流程让人准备大婚。”
姜映晚这次没再阻止。
不管是大夫来把脉,还是商议婚期,她都顺著他的意点头应了下来。
被毫无徵兆地从益州带来京郊,她也没闹分毫,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从益州搬至这个陌生的地方。
裴砚忱没著急回府,又在这里待了两天。
他们之间的相处,和前些日子在鄴城时並无区別。
丝毫没有因骤然换別院而发生改变。
直到两天后,裴砚忱回府。
和最初在益州时一样,別院中仅剩姜映晚一个人。
今夜宫中有筳宴,裴砚忱回不来,姜映晚难得有时间静下心来好好想以后的计划。
臥房中所有的婢女都被屏退去了外面。
夜色逐渐浓厚,深夜中的风也渐凉。
雕窗子半开,姜映晚坐在窗前,出神地望著外面夜深寂寂的庭院。
脑海中思绪乱糟糟的。
冒泡般偶然冒出一两个离开的法子,不等完全成型,就被她自己否决。
姜映晚不记得究竟在窗前坐了多久,
只记得春兰迟疑地在外轻声提醒了好几次,说夜已深,让她早些歇息。
等到姜映晚起身准备回床榻时,浑身已经被凉风吹透。
在窗前坐了太久,脚踝都是麻的。
转身回床榻时,身子有些踉蹌。
她停住动作,隨手想撑住旁边的伏案稳一下身形,却没注意不小心磕碰到了案角静静放著的一樽流纹精致灯盏。
“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