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就那么顺嘴咧咧,林招招转身双臂交叉一抱,适应黑暗的陈元丰被她这副痞相,弄的不知所措。
酒劲好像真的上头,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躲!
掉头撤回的男人想是被逼无奈,惹不起躲得起。林招招两条眉毛一竖,狗皮膏药似的快步绕到陈元丰跟前,伸开双臂,恶狠狠道:“我告你,今儿你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就甭想睡觉。”
外头听到动静的薛行风收回向前靠近的脚步,多少温良贤惠的美人小姐,自家世子爷看不上,如今怎么与这么个人相好?
越想越不是滋味,咬咬牙,回到自己屋,心说:打是情骂是爱,谁让少爷爱呢?
陈元丰眯起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明日还有公务要忙,你别闹腾成吗?”
说完,还以为唬住那霸道性子,他便悄无声息,转身又返回自己的领地走去。
林招招被他脆弱易碎的声音给恍了神,缓缓吐出一口气,不对,我心疼个什么劲?
这边男人躺下拉起薄被,怀里一团温热滚进来,陈元丰沉默不语怔在原地,紧抿着唇。
林招招气哼哼,心虚不过一瞬而已,又换上一副女大王音:“你不答应,那我正好缺个暖床的,干脆拿你凑合凑合。你要是觉得我的脸有碍观瞻,那你也得忍着,姐姐要你知道什么叫生活在水深火热。”
“唔,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没想到他会搭腔,不应该赶快轰走自己这块滚刀肉吗?心一横,拉长音调:“惹急了姑奶奶我,说不得哪日给你下把春药,将你办了。”
林招招说完,老脸不由得一热,其实她没那么饥渴,心虚的不行,却还要嘴炮到底。
无声的寂静只剩二人浅浅呼吸,陈元丰揉了揉眉心。感觉对林妙君的出言不逊已然习惯,就算哪天她唱出十八摸,也不算稀奇。
林招招不自在极了,心里一直埋怨穿越后的自己,整的像个下海许久嫖客似的。
可话一出口,哪里收的回来,干脆装死!
陈元丰听着旁边脸皮奇厚无比的人平稳换气,将一众纷乱的念头暂时压下。当务之急,好好睡一觉,关于押回青州的董氏这颗雷如何才能不暴最为严重。
他动了动胳膊,看向不甚清楚的那张脸,似乎她不是绣坊里的林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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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稀落,虞衡司衙门里树叶子打着旋落秃树冠,扫洒夫手脚麻利扫成一堆,终于都落完了。
冯安盯着病愈多日的陈怀舟与陆昭二人齐身进入虞衡司,皮笑肉不笑,“鲇鱼找鲇鱼,嘎鱼找嘎鱼……”
二人面不改色相继坐下,薛行风与陆昭的手下忙活给沏茶端水,陆昭好似才看到冯安似的,接上话茬儿,道:“同类相投。”
陈元丰则是拨弄茶盖,尽量淡化这场阴阳怪气交锋。
薛行风与那位手下刚混了个脸熟,二人对视一眼,看看自家主子,纷纷退了下去。
冯安见状踹了一脚邱介的小徒弟,“不长眼色的大叫驴,显着你了,还不滚下去。”一番指桑骂槐发泄出来,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越看越像后院娘们儿斗架,要不说无根的东西说话做事不敞亮呢!
各自坐在位置上,起码的面和都不存在,冯安依旧不解气,来了青州哪里受过这种软刀子气,看着挨着坐一起的二人,继续念三阴:“陈郎中病了这些日子时候可够长的,彻底养好了吗?”
陈元丰拨弄茶碗的手顿了顿,无不诚恳的回道:“托矿监的福,若说彻底好想是有些牵强,怕是还得将养段时日,才能好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