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看清来人相貌,忙道:“客官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老朽已是老眼昏花,什么事都是见了就忘。”
“今日的事忘了就好,但您一定记得以前的事。”
老叟抬头睨了她一眼,道:“您…想知道什么?”
水千帆笑道:“您别紧张,我就是太喜欢刚才那个故事,方才您说,当年有两人打上庐仙剑派,过了五关,一位是梅渡华,那另一位是何许人也?”
老叟松了口气,捻须道:“原是这个,”说着朝着水千帆挥了挥手。
水千帆朝着老者的方向挪了挪脚步,俯身侧耳。
老叟瞥了一眼四周,拂在他耳边低声道:“许久都没人提了,早已消声灭迹,说不定已经死了。”
“哦?那是何人?”水千帆挑眉道。
老叟又将声音压低几分,道:“是妖女,十几年前在江湖上掀风翻浪的妖女,老朽要是没记错,好像叫云一舟。”
“胡扯。”
水千帆的脸上并无愠色,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一座大山从她背后陡然升起。
老叟身体紧紧倚在椅背上,蜷缩在角落里颤声儿道:“客…客官,这也不是…我说的,江湖上都是这么传的。”
水千帆身子向前一倾,对着老叟低声道:“庐山上没有五关,那上面只有一关。”
“这…这恐怕不能吧?”
水千帆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老者,望着那已暗下的天色,自顾自道:“就知道,你们都不信,就那一关,闯过的也只有一人,不是梅渡华,也不是云一舟,过那关的人是他,天下独有的一人——张九遥。”
老叟为难道:“张九遥?没听过啊,那…那您想让我怎么改?”
水千帆摇头笑道:“不必了,”她指着门口的驴子,“它留给你了,算作报酬,从今日起,别再讲这故事,一年之后,待重看,这江湖或是新的江湖。”
水千帆寻了个无人之巷,取下斗笠,卸掉伪装,恢复了李天然的面容,暮色已沉,街上往来之人少了许多,归家之人心切,埋头快步,只她一人朝着渡口的方向行进,岸一侧在沿溪镇,另一边是逐浪山庄。
离渡口还有几里,身后之人倒是不急。
水千帆摇头浅笑,故意放慢了脚步,果然明月高悬,人声寂寥,他便动手了。
水千帆眼前一黑,被麻袋罩住了头,接着右腿也挨上一脚,她听着那人道:“李天然!你个登徒子,敢让我作妾,要你好看!”
水千帆哭笑不得,原是这货,胭脂铺前那个身披斗篷的少女。
她将水千帆手脚皆绑了起来,扔在马车上,赶着马不知向何处而去。
水千帆沉着内力,用李天然的声音道:“逼婚?”
少女冷笑,“你也配?想娶我许萋萋的人从江南排到逐浪山庄,你去排队领序号牌吧。”
许氏,江南?有意思,水千帆打趣道:“我不领,你早晚要送到我手里。”
掌风透过布袋,迎面袭来,水千帆瞬间身体腾空,后移两寸。
“嘶——啊!”许萋萋呼痛。
水千帆浅笑,想是她劈到了栏杆上,憋着笑道:“喂?你没事吧?”
“想不到这样你还能躲?”少女没好气道。
“我讲这样的话,还不快些躲,那岂不是要日日挨打。”水千帆思量,许家与逐浪山庄素有渊源,这姑娘多半与李天然相识。
许萋萋“哧”笑一声,“把你丢到山崖下,给你点颜色看看。”
水千帆轻呵一声,“你可千万要丢,万不能心软。”
“李天然!…啊!”